让她习惯他。
楚云砚殷红的唇扯开温柔弧度,细长睫毛轻颤,脆弱得仿佛易碎之物。枝枝想起方才的事,心里心虚,“知、知己。”
楚云砚含着笑收回了手,“枝枝去白云寺闷着了,今夜可想去街上逛逛解闷?”
枝枝刚想摇头,又想起楚云砚这些日子躺在床上,他应当也要出去走走接触那些活气儿的。是以枝枝点头应,“好。”
得她答应,楚云砚眼角眉梢皆升了浅浅笑意。
——
今夜是十六,圆月高高悬在天上,满天星河。
长街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的摊贩都热闹了起来,不过也比花朝节、乞巧节这些日子要冷上些。
楚云砚说想去河街看花灯,是以枝枝推着他往河街去了。
枝枝步子很快。
沿途一路都听见路人对着她与楚云砚指指点点。全长安城坐轮椅的青年才俊屈指可数,路人只一眼就认出楚云砚的身份。
“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楚世子竟也有今天。”
“天妒英才,可惜了。”
有幸灾乐祸的、有唏嘘的、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这些话传入枝枝耳里,叫她如芒在背。
枝枝小心翼翼朝楚云砚看去。
他神色淡淡的,似乎不在意这些闲言碎语。见他这样,枝枝心里好受不少。
河街上行人比之前经过的地方少上许多,满街的花灯琳琅满目,河畔吹来的风沁着丝丝凉意。枝枝不知道楚云砚想要什么样的花灯,弯下腰问:“世子爷喜欢哪种花灯?”
楚云砚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灯,“那种。”
枝枝顺着他的指尖望过去。
那是盏兔儿灯,眼睛红彤彤的,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这兔儿灯的右侧,还有另一盏稍大些的兔儿灯。
枝枝属相为兔,打小便对兔子有几分特殊的喜爱。心头一动,推着楚云砚走过去。
花灯店店家见他们走过去,笑着迎上前,“夫人瞧上了哪盏灯?小的给您取下来。”
枝枝指了指兔儿灯,“要那个。”
“只要一个?”店家笑着问。
枝枝点头。
店家并未取下兔儿灯,笑眯眯看着枝枝,“这只兔儿灯,与它右侧那盏是一对。夫人与这位爷郎才女貌,买下这对灯也有个好兆头。”
这是商贩惯用的伎俩,无非就是想多卖几盏灯出去。枝枝觉着兔儿灯有一盏足够了,到时还能去买别样的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