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气得破口大骂:“遭瘟的老虔婆,将近两个月竟然瞒的死死的,下作的王八羔子,这是要害死人啊。”
张婉儿‘扑通’一声跌坐在椅子上,红拂绿意连忙过去扶着:“小姐、小姐,小姐莫慌,小姐原也是好意替将军着想,谁知道将军爹娘竟这样不堪。”
看到自己的宝贝小姐吓到的样子,程氏连忙过来把她搂进怀里,一迭声的拍哄:“小姐莫怕、莫怕,奶娘在呢。”
又叫红拂:“快去泡些红枣蜂蜜茶来压惊。”
“家里红枣倒是有,可是蜂蜜……“红拂有些为难,家里一直备着红枣,每天给小姐熬粥补气血,可蜂蜜虽不是什么金贵东西,却也不是她们能备在家里随意吃的。
张婉儿靠着程氏缓过来,说道:“不必了。”
她推开程氏心有余悸的接着说:“我是被那一家人的狠毒吓到了,竟然为了钱财就敢谋害人命,那么小的孩子……”
想起听到的消息,才十二岁的牛承祖,就能恶毒的把两岁多的蛋蛋踢到河里,张婉儿打了个哆嗦:“幸亏只跟咱们住了三天,幸亏咱们没钱财。”张婉儿忍不住抚胸,后怕。
屋里另外三个人,这才想到这一节,不由得一起打了一哆嗦。程氏赶忙命红拂绿意:“你们两个,去把他们住过的那两间屋子,好好清除一遍,该洗的洗该晒的晒。”
张婉儿又加了一句:“把他们用过的碗碟杯盏,全部扔了。”
红拂绿意两个人相视一眼没动,程氏劝张婉儿:“我的好小姐,何必跟东西过不去。“
“我嫌恶心,通通扔了。”张婉儿说的干脆。
程氏为难的抿抿唇劝到:“那时候为了显得尊重,给他们用的,是从家里带出来上好的东西。”
张婉儿明白了,那些东西还值点银子,而她们的每月,月例除了日常也没剩多少。张婉儿有些犹豫,可是只要想到那些东西,被牛家那三个人的嘴碰过她就恶心的不行。
“扔了”张婉儿拉着程氏的手说“奶娘,我知道家里银钱不宽裕,可是只要想到那些东西被被他们那样下作的人吃过喝过,我就能恶心的吃不下饭。”
旁边的绿意想了想说:“确实很恶心,不过扔了太可惜,不如卖到旧货店还能得些钱财。”红佛听了高兴地说:“还是你心眼多,这办法好。”
看着小姐也露出同意的样子,程氏纵容的笑:“就你花样多。”
说到钱财绿意又想起一件事:“咱们这次给将军惹了大麻烦,还把恭人的仇人给接来了,他们会不会一怒之下不给咱们月钱……”绿意的声音低下去,五两银子虽不多,却是她们唯一的指望。
屋里几个人都露出沉重的表情,没有每月五两银子,她们该怎么办?程氏咬唇说道:“这事是张家大娘同意的,马车都是他们借的,咱们去找大娘到将军那里说情。”
张婉儿无助的说:“她原本是想我得将军欢心,好和牛家攀扯上关系。如今出了这么大篓子,他们只怕恨不得不认识咱们。”
“可小姐怎么也是张家的姑娘,他们不能不管!”程氏握起拳头。
张婉儿惨淡一笑:“对他们有用我才是张家姑娘,没用……”她抬头看程氏:“奶娘,真在乎会让我随随便便给人做妾,扔到这里不闻不问?”
十七岁的女孩低下头:“奶娘不用去自取其辱。”
“那怎么办?”程氏急了,忽然抬起胳膊狠扇了自己一耳光“都是你,出什么烂主意,害了小姐。”红拂赶忙拉住程氏:“程妈妈!”
程氏甩开红拂,胸脯起伏,一脸豁出去的神情:“我去求将军大娘,主意是我出的,跟小姐毫无干系,任打任骂哪怕是发卖,也要求得他们原谅小姐!”
程氏说完迈开步子就往屋外去,张婉儿惊叫:“红拂绿意拦住她!”两个丫鬟急忙一左一右拉住程氏:“程妈妈莫急,咱们再商议。”绿意说道。
程氏老泪纵横:“商议什么?只怕将军恭人恨死咱们了。只希望我这把老骨头能让他们消气,不要连累小姐。我走了你们要好好服侍小姐,她年轻没经过事……”程氏越说心下越惨,我可怜的小姐,没有奶娘你可怎么办那……
“奶娘!”张婉儿厉声喝道“不许去。”
喝止完,张婉儿惨然的说道:“真的是咱们的错吗?如果将军好歹把咱们当一家人,跟咱们说说家里的事,咱们会去乡下请人吗?”
“呵呵”张婉儿惨笑“没人把咱们当人待,在张家几间偏房,咱们住了十几年,宫里的贵妃更是随便,就把我当成阿猫阿狗送人。”
十七岁的少女留下不甘的泪水:“人家把我送人,爹和嫡母不在乎,送到别人家,别人当累赘,我做错什么了?”
程氏忍不住心酸,回身抱住自己苦命的小姐,两个丫鬟也是泪水涟涟,一时间屋里全是哭声。
过了一会张婉儿从程氏怀里抬头:“奶娘,我不会让你去请罪,更不会发卖你……”
程氏和两个丫鬟都看向小姐。
张婉儿咬牙:“他们不在乎咱们,咱们自己在乎自己,我就不信没了五两银子,咱们能饿死!”
绿意眼睛一亮:“奴婢绣活好,可以绣花挣钱。”
红拂听了也抢着说:“还有奴婢,奴婢的绣活比绿意还好。”
程氏听得热泪盈眶:“老奴针线活不好,可是老奴会做一手好糕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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