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凉亭中的帝王还不知自己的德行玷污了孩童的眼睛,他愉快的长呼着气,俯视着女人笑道:“沈娴,你忘记了吗?你答应朕封准准为长公主时,你就已经薨逝了。”
“不,不……”
“嘘——先帝的女人,迟早都要跟了先帝而去。”
沈娴要挣扎,却在最后一刻被刘岂掐住了脖子,而后他的大手慢慢的收紧,让她肺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沈娴挥动着手脚,渐渐绷直的身体让刘岂面目全非,他说出的话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般的咬牙切齿。
“苟活于世后患无穷,沈娴,你说,朕留你怎么得了呢!”
……又是一阵长风拂过,凉亭中的女人终于一动不动了,刘岂也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没有王延庆,平素这个衣来伸手的男人做起这些事来竟也十分应手,不过一会功夫,就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了。
他打横抱起石桌之上的女人,在经过一口石井时,毫不犹豫的将她塞了下去,咕咚一声,伴随着他离开的脚步,井水的波澜也渐渐归于平静。
汉景帝四年的中秋,温室殿的后花园中,仿佛先整个长安城一步,入了寒冬。
没有人注意到高高的花树下,有两个蜷缩在那里的孩子,一个正瑟瑟发抖,一个正泪流满面。
侯斯年许久许久才放开了沈奚准,而后他再也顾不得去寻什么栗子,他抱着她,赶紧逃开了这里。
沈奚准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温热的泪水一滴一滴的砸进他的领口。
侯斯年转了几转才终于转出去,门外那几个侍卫依旧跪在地上,看见他们出来又是一惊,“参、参见小王爷!参见长公主!”
“免礼。”侯斯年低低的说了一声,抱着沈奚准就要出门。
可侍卫这次却拦住了他们,“小王爷,是宴席结束了吗?怎么您这么早就出来了?”
“不想待了,我们要先回去。”
那侍卫多嘴道:“那王妃可知道吗?先前听说您带长公主出去,可把陛下急坏了,还让太子殿下去找你们了呢!”
侯斯年抬头看向他,侍卫心里一喜,却没想他竟是冷冷的说,“让开!”
“……”
待侯斯年与沈奚准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里,那侍卫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他僵硬的站回原处,却被身边的同伴拽了一下。
“快跪下啊!王大人可没说让咱们起来!”
那侍卫这才摇摇晃晃的跪下来。
周围同伴笑道:“你不至于吧,一个孩子而已,这还往心里去啊?”
又一人道:“怎么能不往心里去啊,这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有的人生下来就是主子,可有的人生下来就是奴才。真是不公平!”
“不是不公平。”那刚刚与侯斯年说话的侍卫突然抱紧自己的双臂,道:“你们不知道,侯小王爷刚刚看我的眼神有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