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交给我,好好休息。”苍白的手指在怜妆鬓发上游移那漆黑色的指甲像是兽甲,让人看得发怵。
怜妆乖顺地趴着空洞的眸子望着厅外,眸光复杂。
“若是倦了,便合眼睡觉,我可以抱你回去。”东方离对她总是温声细语。
怜妆倦然合眼,没过多久又陷入了沉睡。
无常伍歪头看了一眼熟睡的教主夫人恭敬地对着东方离一拜,无声唇语:“教主夫人睡着了。”
东方离示意这里都交给无常伍,怜惜地将怜妆打横抱起。不是她膂力惊人而是怜妆瘦得可怕。若不是这些年用尸毒以毒攻毒地养着,那最后的一口气早就没了。尸毒满身怜妆与傀儡最大的区别是她是活的傀儡是死的。
可这样活着无疑是行尸走肉。
若不是她心中还有执念岂能隐忍这种非人的痛楚两年有余。
东方离抱着怜妆走得极慢每走两步总会低头看看她那张怵人的脸蛋眼底的怒火若隐若现,交织着无垠的心疼。
走至内院,东方离把怜妆小心地放在水晶冰棺里,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不人不尸,离开这个冰棺太久,肉身便容易腐烂。上回也是仗着药毒维系,才容怜妆去中原走了一圈,安然无恙地回来。
只是药毒太烈,活人□□凡胎,必遭反噬。这几日便是药毒反噬的结果,怜妆总是觉得疲倦,往往一睡便是好几日才醒来。好些时候东方离也会觉得自己残忍,何必如此执念,她应该放她离开人世,得一个最后的解脱。
可凭什么呢?
那些该死之人还好好活着!即便如此痛楚地活着,怜妆也没有放弃,一直吊着最后的那口气。怜妆都没有放弃,东方离怎能为她做决定呢?
东方离将水晶棺盖上一半,借着青幽色的灯烛深望了一眼熟睡的怜妆。
“教主,青崖回来了。”婢子小声通传。
“让她先去鬼堂。”东方离说完,婢子便垂头退下了。
东方离再静静地陪了一会儿怜妆,便漠然离开了内院,径直去了鬼堂。
鬼堂是教主日常处理教务之所,顶上悬了九盏青幽灯盏,照得这里好似幽冥府邸,阴森森的让人害怕。
青崖披着玄色斗篷,听见教主的脚步声响起后,赶紧回头对着东方离一拜,“教主!”
东方离没有说话,只是捏住了她的下巴,借着光亮审视着她的脸蛋。这熟悉的脸蛋,却透着强烈的陌生感。
青崖任凭教主这样肆意顾看,眼底跳动着喜悦。
“谁准你在她们面前现身的?”东方离的语气森寒,让青崖连忙收敛喜色,立即跪倒在地,重重叩首。
“请教主恕罪!”
“恕罪?”东方离在青崖面前蹲下,目光如刀,“乱我计划者,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青崖不禁打了个冷战,哑声道:“属下知错了。”在北柳州的时候,她再不出手,无常叁肯定是抓不住那两人的。她本来另有任务,没想到帮手之后,教主的飞鸽传书便到了她的手里,强行将她传召了回来。从踏入鬼堂的第一刻,她就觉得大事不妙。教主最恨这种自作主张之人,她已经打定主意,只要教主一怒,她便跪地求饶,看在她这张脸的份上,教主一定不会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