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随着话语的结束而发力,疼得春枝吱哇乱叫,恨不得跪地求饶。
扫了眼指尖,她凉嗖嗖地落字:“还不带路?”
狼狈地从跪坐的地上爬起来,都顾不上拂裙子上的灰尘,她踉跄地走在前面。盯着她歪歪扭扭的走路姿势,却涟漪哂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废了她一条腿呢。
屋外风像细鞭一样蹭在脸上,迈过袖口与领口,把寒气送进脏腑筋骨。
虽然只离开了半年多,但将军府的一草一木已经不是小郡主熟悉的模样了,以前那些由母亲指名道姓购置的名贵名花被悉数拔干净,换上了她不屑一顾的品种。
抬手拢了下鬓边瞎蹦跶的碎发,将它们归置到耳朵后面。
却涟漪本来以为时隔良久再见到那家人她心里头会很不痛快,但当推开门瞅清那张脸时,却又觉得刺激。
对了,她当年是怎么装可怜逼着母亲抬她做贵妾来着?
“见过父亲。”小姑娘福神,盈盈一拜,面上眸中尽是软如水的柔雅。
受礼的却靖康安坐在长餐桌前,手边是湖水蓝的卷云斜浪桌布,儒雅至极的清透花色,与他通体浑身的粗犷气质格外不搭。
尽管身上穿得也早不是戎装铠甲,但占据了下颚的青胡茬还是难以让人忽视他的凶悍五官。
而那位继母秋氏,就坐在他右手边。
没有见到那位同父异母的小妹倒是令她着实意外。
“漪儿来啦,快坐下,今天特地让厨房添了你爱吃的酥肉。”秋氏指了下对面的座位,兴冲冲地招手。
却涟漪好奇她待会儿的迷魂阵,倒也懒得戳破她漏态百出的演技。
真是的,都三十的人了,还喜欢装纯良小妹妹,也不嫌幼稚。
规规矩矩坐下来,妥帖得找不出半分错处。
却靖康揉了揉疲惫的眉心,似乎也没想到她竟然变得这么乖巧,不由得欣慰。
简单说了两句,三个人纷纷动筷。
但可惜好景不长,饭还没吃几口,就有人耐不住要开始作妖了。
“说起来,漪儿也快到议亲的年纪了吧,可以先物色看看。”
秋氏放下筷子,依偎在身侧的宽厚臂膀前,笑容可掬,倒真有两分操心子女终身大事的意思了。
却涟漪手上夹菜的动作没停,毫不顾忌地嘲弄一笑:“夫人说笑呢吧,我可还没及笄呢,议亲?远得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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