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箱一看就是有年头的了,四面八方不乏磕碰的痕迹,五花八门的剐蹭印记格外显眼,倒是委屈了这价值千金的上好木头。
“嗯。”简洁的一个字从鼻腔里溢出来,她脚下几步都走得懒散闲慢。
花青又道:“郡主,您可想好了,若是真如此,您与将军的父女情分也就到头了。”
“他也配跟我提父女情分?”
却涟漪翻白眼:“母亲过世不过一月他便洞房花烛抬了妾室做正房,甚至任由她们母女俩拿母亲的嫁妆挥霍,这般行径不过是仗着外祖父一家不在,说到底,他不过就是个只会窝里横的废物。”
花青锁了眉,有些心疼,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在心口叹了口气,可能郡主根本不需要他人的心疼或者安慰吧,她现在只想把那对母女欠下的债都一一报复回去。
这样的确也挺好,夫人的在天之灵想来也会高兴的。
毕竟谁让那对母女整日里招摇过市,连自己的分量都拿捏不准。
新人已经拜过高堂,新娘子也已然送入洞房,一套套规格的流水宴席已经安排上了。
门口围得水泄不通,皆是来赴宴的各方人马。
其中有不少都是眼力见儿很足的人,扭头认出蕙安郡主,匆忙行礼。
却涟漪只温柔地笑着点点头,权当是打招呼了。
她所有的精气神都放在接下来的事上,实在是分不出多余的功夫应付那些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场面之交。
按照习俗,门前会安排两个人,一人负责记录宾客名单以及送上的薄礼,另一人则负责高声喊出来,亦然是给对方长脸。
“见过蕙安郡主。”
两个下人齐齐一惊,又不约而同地喊道。
却涟漪扬眉,让花青将她准备的“大礼”放到桌案上,大手一挥:“今儿个喜气足啊,不若本郡主也来给这玄家添添喜气。”
她场面话说的足,那两个人都没多想,抬起手就去开箱子。
可这一开,又立马僵住了手臂。
两个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纷纷不敢作声。
这戛然而止的热闹引来了家里的主人,顺着看过去,正是玄明轩的嫡亲妹妹,玄明雅。
英气十足的小姑娘走过来,冷着一张脸:“愣着做什么,还不喊?”
负责高声叫喊的那人冷汗更甚,飞速地瞥了眼那堆塞了满满一箱子的黄皮纸,千言万语就归成三个字——
不敢喊。
沉默少顷,那人把箱子朝这位玄家千金跟前推了推:“要不,姑娘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