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绥至始自终都没有多看这边一眼,双目黏在躲在濯王身后的小太子身上,似乎是在考量越过这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对小太子一击毙命能否成功。
太阳穴附近青筋暴起,她意外这次的行动竟然完全被掌控。
看来这次,是他们成了瓮中之鳖啊。
她咬牙,做好了决定:“现在即刻收手,从长计议。”
云藏变了脸:“你在说什么!现在距离杀燕屠只有一步之遥了!”
“若是能杀你大可去试试!”扶绥回过身,剜了他一眼:“那里站的可是大衍的战神,他只要想,可以一只手扯下你的脑袋。”
说着,她晃动手中的令牌,用可以让山海司众多杀手都听到的声音下达命令,下达撤退的命令。
可偏偏话音刚落,就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又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爆破声,紧跟着出现的是山海司某位杀手的喊叫:“副掌舵不好了!那个方向是我们的驻扎地!”
扶绥顺着看过去,层层叠叠的琼楼玉宇中根本分辨不出来,只看见一缕直冲九重天的黑烟。
她攥紧了拳头,看向的人不是山海司的任何人,而是一颗心护着心上人的沈酩殷。
冷笑平地而起:“齐云侯府的世子?有点意思,表面上是借大婚一事引我们行动,实则是炸毁我们在蜀京的分舵,好心机好手段。”
“副掌舵过誉了,”沈酩殷轻飘飘地笑了笑:“不过也得感谢您手底有个急着杀我取物的部下,不然我安拆人也不会这么轻松。”
“你!”这次说话的人是云藏。
扶绥阴沉着一张脸,咬牙切齿:“撤退,计划后延。”
“怕是没有后延的机会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飘出,沈酩殷也变了脸色。带有薄茧的指腹去摸藏在衣袖下的□□,眼尾上挑,虽仿若浅淡的笑意,但满满皆是杀意。
杀机在瞬间闪现,几乎是刹那的功夫,□□的锋芒就已经抵到了扶绥的肩头,男人的清冽音线随之传来:“贵司的消息,我也多有打听,蜀京的这个是你们在大衍最重要的分舵,至于其他的分舵,不巧,我也已经派人分别去试探了。”
扶绥眯了眯眸:“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山海司,离开大衍。”
风和日熙的一笑扯开,桃花眸潋滟生姿,十里春光乍泄。一袭扎眼的红袍似清潭中最明艳的红莲,朵朵绽开。
沈酩殷的长相似一眼望去的慈悲佛陀相,偏偏他这么一笑,竟然瞧出两份邪祟的气息。
偏偏老天很应景,他们的身后突然炸响起一连串的炸药爆破声,黑色的烟雾浓烈厚重,在晴朗的天际下难以忽视。
炸药的声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近,而扶绥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这座分舵,是要不了了。她咬牙。
别开脸,扶绥松开了拳头:“可以,但是这里的所有人都得活着离开。”
沈酩殷颔首,接受了这个提议。只要目的达到,他也懒得杀人,毕竟他的小姑娘并不喜欢他手上无缘无故地染上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