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尾,又追了句:“你还可以再睡会儿。”
却涟漪摇摇头,明明是刚睡醒时的面无表情,可沈酩殷却居高临下地品出来丁点儿纯良的可爱。想到这个词,他脸上的神色又瞬间变得柔软。
可惜小姑娘现在提高了警惕性,不然他再说点好话,指不定还能得点甜头。
思绪一转,他又将唇瓣附到怀中人耳郭侧沿:“还有一件事我想同你说,有关燕屠的。”
“嗯?”
“我方才想了想,觉得你说的对,他虽然是东宫是太子殿下,但他更是个活生生的人,是个有自己喜怒哀乐的人,未来的路应该让他自己来选才对,我们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即便我们自诩这是为他好。”
他慢条斯理地说完这些,良久都不曾得到回应。
就在以为小郡主又睡着了时,便听见她冷冰冰地说:“你才是他的小舅舅,这些你同我说作甚。”
“岁岁忘了吗,我答应过你,再也不会瞒着你任何事了。”沈酩殷字字珠玑,长眉裹着他无穷的眷恋与爱意,若不是情况不允许,他怕是早就将人身子扭过来,让自己能够直视她的眸。
不知道他心里的念头,却涟漪只觉得心里一酸,在不知不觉中,连嗓音都跟着变沙哑:“沈酩殷,你先停下好不好?”
缰绳一扯,是不容置否的力道。
马儿紧跟着停下脚步,一声撕碎长空的啼叫,又踱了两步权当缓冲。
总算是平稳停下,沈酩殷从马背上下来,两步走到她侧前方,又去牵她的手:“岁岁想同我说什么?”
却涟漪弯下腰,手臂抬高,直接搂住他的脖颈。
又将小脸埋进他肩头的衣服里,鼻息前尽是他的气息,还混着刺鼻的血腥味和灰尘味,没有抗拒地推开他,只瓮声瓮气道:“没忘,就是没想到那话居然不是哄我的。”
“我会哄你,会用甜糖和酥饼哄你,但唯独不会用誓言,誓言只是誓言,决计不是哄你开心的工具。”
沈酩殷自责地动了动嘴角,低低一声溢出来:“岁岁,相信我,再也不会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瞒着你任何事了。”
兀的,起了一阵风。
二人的发丝纠缠不清,连带着发带也卷入其中。
有些贪恋他周身的气质,明明浑身都是不干净的感觉,但让她无比心安。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那堵高墙突然就被巨大的锤子砸塌了。
只剩下满地的碎石头。
两人在城门口转了方向,没有直接进城,而是到珈莲寺的周遭,寻了手艺人的那座无字碑。
正值夜深人静之时,方圆十里都寻不见人烟。
更别提十几步之外即是梵音之所了。
在一堆陈土旧碑中,那座连名字都未曾提及的青莲理石极为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