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地小叹口,他又提了一遍:“明日城郊xx湖旁会办一场桃花宴,赤燕王妃办的,说是为了给楼云衔挑个世子妃。”
却涟漪撇嘴,似是觉得没意思:“所以呢?你也去?”
“我不去,”他抬手,想顺下她额前的碎发,但被她灵活地躲开,眼里的笑盈满古灵精怪,沈酩殷作罢,再次端出君子方刚:“楼云衔说容穗想趁着这个兵荒马乱的热闹离开蜀京,说走之前还想见你一面,你意如何?”
“容穗要见我啊,那自然没问题。”
她记得蓝烟湖旁还有座香火很是鼎盛的灵瑕寺,到时候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确是个好动手段的时机。
一听是容穗,却涟漪抹了脸,全然没有刚刚欲拒还休的抗拒模样,还好说话地靠他坐近了一点。
小指不受教条管控,仗着四下无人,活脱脱成了海藻中游弋的水泥鳅,偷摸钻到了沈酩殷的广袖下,偏就要去拉他的手。
若是平常时候,沈酩殷自不会假惺惺地装矜持,甚至会觉得这个牵手太过没滋味,非得拉着她做些更多不被寻常世俗应允的风流事。
可这次到底不同。
毕竟身在濯王府,走个二三十步就能看见王府的下人做事,他自然也不敢太过逾矩。
但稍微吃点利息还是可以的。
吹翻发丝的风裹了初夏的暑气,不至于蒸腾难耐,恰如其分地为这股肆意又小心的爱意增添暧昧。
突然想到了什么,却涟漪兀得出声:“说起来,你最近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沈酩殷一怔,顺道:“没有啊,怎么会这么想。”
他嘴上撇得干净,但心里不自觉地想到了那名来自山海司的杀手,以及从杀手口中得知的各笔交易。
他叹服小郡主的直觉之精准,却打心底地不想让她卷进来。毕竟上辈子若不是他的粗心大意,也不至于让玄明轩那个三流货色爬得那么快那么高。
因他答得干脆利落,瞳色清澈干净,一时间挑不出毛病,却涟漪也就没有追着问。可她眯了眯眸,就是觉得这家伙的话不可信。
啧,老狐狸肯定有事瞒着她。
风过树梢,枝丫翠叶撞在一起沙沙作响。
几只色泽不一的锦鲤互相绕成一圈玩闹,一会儿追尾巴,一会儿吹泡泡,一会儿又一窝蜂地聚在某一处,东瞧瞧细看看。
响指的清脆打断了遨游到九霄的思绪,那只突然出现的手也阻断了视线。
瞧了大半天热闹的闻疾抬头,果然是梁城越。
“看什么呢?”他问。
抬起手撑住下巴,闻疾的目光依旧凝在不远处的两道年轻身影上:“看我素未谋面的亲女儿和求我办事的小混蛋打情骂俏。”
“噗——”梁城越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那看出什么苗头没?”
白了他一眼,闻疾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锋:“你们晚上动静小点,要是把我吵醒了我就卸了小太子的胳膊泡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