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中和了鸭肉的寒性,极适合娘娘现在吃。”
樱桃说起吃食,头头是道。
宁容本来不是很饿,樱桃这么一说,仿佛空气里都有那鸭肉香气似的。
她咽咽口水,“你们再去看看,殿下再不来,我就自个儿先吃了。”
“孤的太子妃果真是个贪吃的。”
宁容话音落,胤礽也已经半只脚跨入了殿中,把宁容那句话一字不落听入耳中。
宁容不觉丝毫尴尬,反倒煞有其事,“殿下,不是妾身嘴馋,是肚子里这个小的饿了。”
太子扶着宁容起身,夫妻一起落座。
杜嬷嬷一击掌,丫头们端着膳食,鱼贯而入。
四凉菜,十二道热菜,还不算羹汤点心等。
胤礽扫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殿下您怎么了?可是膳食不合口味?”
宁容刚举起筷子,见他如此,重又放下。
胤礽摇头,幽深的凤眸一片深沉,“不是,容容,你可知今日那些人找孤何事?”
宁容老老实实摇头,后宫不得参政,她也没那个脑子参政。
每日弄些吃吃喝喝,就够她折腾的了。
她一双乌黑的杏眼,定定地看着太子。
太子一叹,“是边关急奏。”
他说罢便不愿开口了,伸手夹了菜放在宁容碗中。
他一出生便是皇太子,生而享受高位、权利。
吃的、用的,有些甚至比太后宫中,还好上许多。
面前是珍馐百味,他却有些食不下咽。
胤礽虽没有明说,但宁容大致也猜到了,边关急奏,通常是要有战事了。
她试探道,“殿下,可是在忧心边关百姓,食不果腹?”
一般起了战事,最苦的便是百姓。
边关寒凉,本就不富裕,碰上征战,更是朝不保夕。
宁容没去过边关,但她现在当了母亲,一旦带入那些流离失所的孩子,整颗心都酸酸涩涩。
“旁的地方妾身管不着,但毓庆宫是咱们伸手可以够到的地方。”
“既然边关告急,咱们毓庆宫不若主动缩减开支?”
开战需要用钱,安置百姓需要用钱?
这样一大笔银子从哪里来?
宁容不是圣母,却也做不到明知华国子弟在挨饿的同时,顿顿奢靡。
胤礽笑起来,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太子妃如此聪慧贤良,往后定然会名留青史。”
宁容夹了一筷子鸭肉,细细咽下,认真摇头。
“妾身不过一介女流,从没想过名留青史,只求无愧于心。”
其实宁容早就觉得宫中奢靡,但碍于规矩、体统,她又是个新妇,很多话不能言明。
缩减用度,对她来说毫无负担。
一个在现代一顿两三个菜的人,让她如今一顿四五个菜,能苦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