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甜那位大小姐更是。
时间过得越久,时阔也逐渐从抽离的状态,同梦里的自己化为一体。
他分不清现实和梦,亦或者都是现实。
从游泳池里爬出来的郁甜裹着厚重毛巾,微微发着抖,声音也带着颤音。
“表哥,我觉得贺欢眠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会?”
时阔望着泳池的方向,不同于被人簇拥着救起来的郁甜。
贺欢眠像一只落水的小野狗,摸着泳池的边缘,手脚并用地爬了出来。
踉跄地干呕了几口水。
她浑身湿透了。
大团色块的红蓝色礼裙浸水后,更显得刺眼的低劣廉价。
不过更刺眼的是,在萧瑟的风里,再无掩饰的单薄身形。
她是不是又瘦了?
这个念头一闪,时阔自己都愣了。
察觉到他的视线,贺欢眠猛地抬起头,朝他的方向看来。
黑色的发丝一股股地贴在惨白的脸上,浮夸的眼妆化了水,古怪又滑稽,换谁身上,都得丑上几分。
偏在她那双因为憋屈愤懑,又黑又亮,像团灼灼燃烧的火焰眼眸映衬下。
让人自觉忽略掉那些无关的东西。
但很快,他发现,那双眼睛不是在看他。
而是他身边的人。
“表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郁甜气鼓鼓。
时阔回神:“听,你刚说什么?”
郁甜深呼吸一口气:“我说——你是不是对贺欢眠有什么误会?我感觉她……也没有坏透吧。”
“刚在游泳池,我脚猛抽筋,她还折身回去拉我……”
想到刚才的事,郁甜还有些心有余悸,声音也低了许多。
等她从那种余悸中出来,没等到时阔回话,就见他又往泳池方向在看着。
顺着他的视线,郁甜也看过去。
“嗯?大表哥也来了!”
泳池边上,满面焦急的贺漪与拧着眉的郁楚宴站在一起,对她说着什么。
两人郎才女貌,对比得浑身湿漉漉的贺欢眠,更像一只脏兮兮的小野狗。
郁楚宴连声愤怒说了几句什么。
只见刚还倔强挺着的贺欢眠,肩膀一耷拉,头也低了下去。
贺漪拉着郁楚宴走了。
又孤零零一个人,被众人的视线来回审判的贺欢眠,抬起头看向两人离开的地方良久,一言不发地垂眸往外走。
这一幕,看得郁甜都升出许多不忍和愧疚:“表哥。”
她抬头想说什么,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人呢?”
一件尚带着余温的外套盖了下来。
孤身坐在路边长椅,低头叫车的贺欢眠诧异抬眼,发现是不认识的人,又收回视线,略有些木木的:“谢谢。”
时阔其实没什么多余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