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符入耳之时就仿佛眼前出现了一扇顶天立地的玄铁大门。它稍稍打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仅仅是透过缝隙窥探一眼,都无法承受那背后泄露出来的光怪陆离的冰山一角。
是任何其他冲击都无法比拟的,所以在大脑无法处理那些信息后,它会死机停止工作,宣告全面崩溃。人也就跟着疯魔了。
他们全都那么清晰地听见了,纵使沦落到现在的境地,也该是个个都成了疯子。不应该什么事都没有。
还是说他们跟泊洛奈特城的人一样,都已经死了?
思及此,云焦抬步的动作一滞,呼吸急促地捂着心脏弯腰倚靠在手边的墙壁上。
尖锐的刺痛仿佛是从血管深处长出了锋利如刀的针刺,在疯狂地想要扎穿薄薄的血管薄膜,从皮下脂肪层冒出来。
细汗瞬间就从云焦饱满白皙的额头爬上眉梢,聚在一起呼噜噜地从秀气的眉毛上滚落。
全身上下的肌肤像干涸了数百年的庄稼地,龟裂出深刻的裂痕,轻轻地抓一把,飞扬的尘土和泥块就会扑簌簌地从指缝间溜走,也能感受到粗糙与干燥的极致在指腹上停留。
云焦觉得自己的骨肉要强行从自己身上剥离下去,古代残忍至极的凌迟是什么滋味似乎就是他现在正在体验的感觉。
“唔……”
面色近乎惨白的少年手无力地垂下,身子沿着墙壁慢慢下滑,最后跌坐在地上。
散落在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雾气氤氲的瞳眸里渗出大颗大颗剔亮莹润的泪珠,滴滴答答地像零乱的珍珠落下。
透过水汽朦胧的眼眸,云焦在痛楚席卷的恍惚中好像看见了自己双手上的皮肤在像黄油一样融化,露出了猩红淌血的肌肉,最后变成森森白骨。
云焦咬破下唇,可这点刺激根本抵挡不住,点点的血珠从破口处流出。
在苍白如雪的脸上是唯一的艳色。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连系统的违反人设处罚都没有这么痛苦,两者完全不是一个层级。
“云焦?”
蔺榛远远地便看见了蜷缩成一团窝在墙根下的少年。
深黑的天色都无法掩盖少年寡淡的脸色,他脆弱地就像是下一秒就会失去生命一样。
蔺榛快步走到云焦面前,仔细查看少年哪里受伤了。可他的防御灵珠效果并没有失效,浅灰色的光晕还贴合着云焦的肌肤。
不是外伤,那就只能是精神层面的创伤了。
蔺榛半抱着云焦,将小声呜咽的少年搂在怀里,让对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焦焦,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他给云焦喂了一颗防掉san的药丸,轻声地询问。温热的指腹擦过少年寒凉的唇面,柔缓地抹去刺眼的血迹。
怀里的少年隔了几秒才慢慢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