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吃了,像在吃死人,要吃吐了。
淙舟瞧着它要呕的神情,几欲笑出声来。门边阴凉处有一木架,上面放着一盆水,淙舟探去只觉不算太凉,遂取了布巾浸在水中。
他打开了窗,风卷走了屋内不算浓的血腥味,是要入秋了,天都看着远了许多。淙舟瞧见了地上的牌,璎珞被血浸透,已看不出原色。他将腰牌拾起,黏腻糊在指尖,他猛的扭头看向桌上的狐狸,狐狸身上的血可要比这腰牌多上许多。
淙舟微微挑眉,见狐狸睁圆了看过来,他将腰牌放在桌上,捞出盆中布巾,对着狐狸就是一通狠擦。
松苓像是褪色了一样将布巾逐渐染红,淙舟使了些力道,松苓毛都炸起来了。它想跑,可才蹿出一步就被人揪住了后颈皮。
“身上太脏。”淙舟拎着它轻摇,待狐狸不再挣扎,他单手将布巾翻了个面,给狐狸擦脚。
淙舟擦的仔细,就差将甲缝的泥也一块擦了去。松苓被他吊了许久,不自觉的呜咽出声。
“客官,”小二敲了门,“您要的热水。”
得救了!
松苓猛的蹬起后腿,扭着脖颈就要往桌下钻去,险些蹬翻了汤碗。
小二堆着笑,招呼着人把热水抬进了屋。松苓藏在桌底甩了甩头,鼻尖萦绕着混着血腥的鸡汤香气,它没忍住伸出舌头舔过鼻尖。
他舔到了血迹。
呕…
桌案轻晃,桌帘下露出一截火红尾巴,小二微微欠身将要关门,蓦地瞧见了那截尾巴,他愣在门口,笑僵在了脸上。
淙舟跟着回头看去,不动声色的偏身挡住。
白袍遮了视线,小二回过神,笑容又在脸上活络起来,他做跑堂许多年,自是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又欠了欠身以表歉意:“客官若是还有需要,尽管唤我。”
淙舟回一颔首,将小二送了出去,他合上门,回身又去抓那只躲着不见人的狐狸。
“尾巴露出来了。”他蹲下身,轻轻在尾巴上揉了揉。
狐狸没有动静,尾巴依旧摊在地上。
淙舟不解,蹲下身撩开桌帘,只见本就沾染血腥的狐狸又呕了一身脏污,毛本就被淙舟擦的凌乱,这下更是打成缕结成块,搞得狼狈不堪。
淙舟将桌帘彻底掀开,指着浴桶低声道:“自己爬进去。”
真的太脏了。
松苓自己都想把自己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