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他是怎么对付那些贵族的?他借着我的名义,用我的权力,去收买那些不听话的贵族,好一个空手套白狼。而且,德比伯爵死的太巧了一点吧,你觉得呢?”
鲍德里克不理解,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他知道,亨利二世只是要一个人听他说话。
“约翰这个家伙,我必须得想点办法治一治他,让他知道一下谁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亨利二世说着的同时,走到了窗边。
透过这边的窗户,可以看清楚整个希农城堡南部的构造。这座城堡不愧为亨利二世的重要统治中心,巧妙的构造使其实用性极强,而精美的外饰又让它能够震慑封臣。
当日落的夕阳洒落在大地上时,整座城堡便像被铺上了金色的披风,就如同现在的金雀花帝国一样令人望而生畏。
但是,那些隐藏在光辉之下的暗沉砖石,也像帝国中的隐患一样,只是暂时被遮住了。
“最好的方法肯定是让他重新回到您的控制下,陛下。”鲍德里克提出了建议,“您可以让他来丰特弗洛,这样子他就远离了自己的地盘。”
鲍德里克话中的“地盘”,指的就是约翰的封地和爱尔兰。
将约翰从那些地方调离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亨利二世没法调得动他。
对,没法调得动。
亨利二世说:“他不是傻子,鲍德里克。我无缘无故地让他来这里,只会引起他的警惕。”
曾几何时,亨利二世想要将理查德改封往安茹,但约翰提议让理查德继续待在阿基坦。因为约翰担心理查德会对此不满,理由则是他可能不愿离开自己经营多年的根据地。
这些话未必准,但绝对揭示了约翰的小心思。
“约翰在爱尔兰经营了一整年,在英格兰有兰开斯特和格洛切斯特,还有德比伯爵等人的支持,怎么可能离开那里?”亨利二世喃喃道,“双线作战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我们没法再承受内部的叛乱了。”
没错,假如约翰再叛乱,亨利二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这也是难受之处。约翰刚刚好卡在了最有统战价值的那个点上——他不是亨利二世最关键的敌人,而是可以利用利益拉拢的不忠诚的盟友。
尽管如此,亨利二世还是厌恶这样的感觉。
他一次又一次地搅乱英格兰王国内的贵族体系,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些贵族意识到,他们的权力来自于亨利二世的恩惠。
强大的控制欲是亨利二世做出这些行为的根本动机,这也是他为什么开始忌惮约翰。
亨利二世招了招手,将他在安茹的那些廷臣召集了过来。这些人不是鲍德里克那样的宠臣,而是真正能派的出去的能办事的臣子。
他又看向了来自阿基坦的教士们。他们这一次前来,就是为了抗议约翰囚禁那些阿基坦教士的事情。
“福尔热,你现在带上人去英格兰。”亨利二世将事务安排给了自己的手下,“去通知约翰,让他释放那些被囚禁的阿基坦教士,把他们送到南特去。”
名为福尔热的男人脸上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头上留着精干的短发。他单膝下跪,接受了亨利二世的任务,旋即离开了领主大厅。
“感谢您的仁慈与明智,国王陛下。”阿基坦的教士向亨利二世道谢,“我们也会向阿基坦公爵述说您的条件……当然,我们不能保证固执的阿基坦公爵接受这些条件。”
仁慈,这个词对亨利二世来说有些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