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蕾也有。
高蕾的手套上就缝着这样两只大大的兔子头。
那天她就是戴的兔子手套。
陈绍记起那天晚上,高蕾从凯瑞大酒店出来,他开车送她回去,一群女人站在酒店门口嬉笑着大声说话,高蕾一脸尴尬地捂脸,让他忽略那些女人的话。她捂脸的时候,正戴着手套,一边露出一个兔子头,有点可爱,而且想想她气势汹汹冲进酒店的土匪样,总觉得违和,唔,大概是和兔子手套的气质不搭?
“你笑什么?”陈绍记得,高蕾捂脸的时候透过间隙瞧他,见他脸上有笑意,尴尴尬尬地问他在笑什么。
陈绍当时愕然,他不知道自己居然笑了。
“这个否认的理由也太假了,”高蕾白他一眼,不过马上又对着他笑起来,“今天谢谢你等我,不过我有件事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不是去聚会?”
陈绍默了一会,才缓缓答道:“没有人去参加同学聚会,会是那副表情。”
“那副表情?哪副表情?”高蕾继续好奇。
“……”陈绍憋了半天,憋出两个字:“很凶。”
“……”高蕾横眉冷对,面色不善:“你说我的表情很凶?”
“……”陈绍默然,一副很认真开车的样子,对她的话不予回应。
高蕾却突然咯咯笑起来:“很凶就对了!”
陈绍趁隙回给她一个不解的眼神。
“你知道我今天是去干嘛了吗?我去教训邹文了!”高蕾想起邹文那种被啤酒泼得无比狼狈的脸,心中畅快:“真该把他的凄惨样子拍下来给你瞧瞧!”
陈绍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认识高蕾不久,唯一知道让她看不顺眼的人就是邹文,今天她是去找邹文的麻烦,他心中有猜到,不过却没有去亲眼见一见的欲-望。
但他为什么要巴巴地把高蕾送过来,还要在外头吹着冷风等她出来?
这一点,陈绍自己也想不明白。
陈绍不问,可是高蕾却很想有个人听她说话,说今天发生的事情,说邹文如何抹黑她,再说邹文是如何甩了她、她的手是因为什么才伤的。
伤手的事情,她一笔带过,只说了大概经过,没有详细叙述。而且,再往前的事情,她也不再说。
“抱歉,唧唧歪歪跟你说了这么多。我今天实在是……被他气狠了,不说出来难受。当年的事我不是不介意,可是也绝不会用这种诬蔑人的方式报复他,结果反倒被他报复,真是……好笑……”高蕾把额头压在窗玻璃上,看着窗外的夜景,此时再想想邹文那张惨白而狼狈的脸,忽然不那么畅快,反而有几分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