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啾……”张本民掰下一小块馒头扔过去。
花狗在贾严肃家养得很自卑,它躲躲闪闪,很警觉地走上前闻闻,然后迫不及待地一口吞了下去。
张本民朝水渠里边走了走,又扔了一小块,花狗又跟进了几步。
就这样一共扔了五块,花狗被诱进了水渠底部。
冬季水渠里没水,在张本民看来,那是个天然的猎杀场。
张本民把一大块馒头掰开,将老鼠药夹了进去,放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然后和高奋进退身到一边。
花狗一路吃下来,正是在兴头上,突见一大块雪白的馒头,流着涎水直奔过去一口衔住,耸了几下脖子便咽进肚子。
远处的张本民笑了,拿出最后的半块馒头,又一点点揪着扔出去,让花狗继续在水渠底转悠着。
这个当口必须拖住时间,要在老鼠药起效时,让花狗还留在渠底。
不到十分钟,花狗突然抖了一下,然后开始呜咽起来,又过了一小会,便狂窜不止。因为是在渠底,朝两边爬坡很费力,它便沿着渠底哀嚎狂奔。
张本民拿着根树棍,和高奋进跟着花狗跑了好几里路,累得气喘吁吁。最后,在堤坡下部的一个小土沟里,发现了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的花狗。
“行了,很圆满。”张本民招呼高奋进,走上前用棍子对着花狗的头砸了几下,“早点死,少受罪。狗儿狗儿你莫怪,要怪就怪你主人坏!”
花狗彻底没了气儿。
张本民拿出小刀,划破了花狗的肚子,把它的胃割了下来,扔掉。
“你,你这是干啥?”高奋进一直在旁边看着。
“它的胃里有耗子药,不割下来的话,它全身就都有毒了。”
“有就有呗,反正它已经死掉了。”
“嗌,哪能让它白死呢!”张本民笑笑,“这大过年的,卖掉多好!”
“卖掉?”
张本民找了一大抱枯草盖在花狗身上,掩藏起来,然后头一歪,“走吧。”
“就这样了?”
“先回去吃饭。”张本民道,“吃过饭有了劲,咱们把黑狗抬到公社西头那家卖狗肉的摊点上卖了,起码能卖五块钱。”
“要不就算了,卖啥卖,万一被贾严肃发现了可不得了。”
“你怕啥,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不卖也白不卖。”张本民非常有把握地道,“不用担心贾严肃,那个畜生在县城呢,他整天拍郑建国马屁,今天一早他们两人就去县城影剧院看电影了,俺刚好碰到了。”
“看电影?”高奋进很羡慕,“一定是好电影。”
“应该不错,俺偷听到贾严肃对郑建国说是前年拍的,很好看,好像是叫什么大佛。”张本民不屑一顾地道,“不过那不稀罕,只要咱们把花狗卖了,可以去县城看好多次呢!”
高奋进说不过张本民,只好同意。他们回家后三两口吃完饭,就又凑到了一起,带了根绳子便匆忙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