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李经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江辰冲他大喊大叫,姜育恒皱眉对手下道:“把这个姓江的嘴塞上,吵死了。”
随后志得意满的让左右拿纸笔给李经年,“把你们如何交易的,时间地点方式都写上,然后画押!”
李经年写完,姜育恒看完十分满意,便让人把李经年带了回去,又走到江辰面前道:“你既然说他胡说,那你可以给我说实话,比如他是替你顶罪,想翻供随时叫我。”
说罢得意的拿着李经年的供状到一直在一旁悠然喝茶的赵康时面前道:“赵大人也该看看,本官到底年长你一些,多了许多经验,这世上就没有本官撬不开的嘴。”
赵康时没理他,继续喝着茶,姜育恒以为他是嫉妒,便洋洋得意带人去宫里面圣邀功了。
姜育恒走后,赵康时走到江辰面前,看着这个文弱书生的身上累累的伤痕,不由得佩服着实是一个硬骨头。目光忽而扫到他脖子上的玉佩,居然是用上好的和田玉雕的麒麟,做工竟然像是宫里的手艺。
赵康时将玉佩一把扯下道:“这是哪来的?”
江辰奋力挣扎道:“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还给我!”
“借我用用,会还给你的。”
赵康时此前派锦衣卫去南直隶将他们家世彻查了一番,今日线报也回来了。李经年,南直隶江阴人,李家世代经商,是江阴一代有名的富商,李经年家中行三,两位兄长打理家中生意,只出了这么一个读书人。李经年的爹六年前捐了个八品小官,李经年才得以摆脱商户的身份参加科举,成明十年中的举人,成明十一年进京赶考,落榜。
江辰,南直隶苏州人,江家祖上不明,他爹是当地一个农户,他娘则是一个普通农妇,江母去世多年,家里种田为生,并不富裕。江家叔父在苏州做小生意,看江辰聪慧,便出钱送他去书塾读书。江辰从小就是乡里有名的神童,天资聪颖,十五岁以苏州府试第一名入府学学习。而后在府学中结交许多狐朋狗友,终日厮混,无心仕途,他二十岁的时候,江家叔父离世,他才自此收心。江家叔父一生无子,他便替其守孝,三年守孝期满,潜心备考,二十四岁中应天府解元,同年冬进京赶考。但可疑之处是,两个农户如何生出这样的才子,而且据当地人说江辰生的与他父母十分不像。
赵康时突然有一种想法,江辰的身世似乎没有那么简单。锦衣卫查实江辰家是二十二年前搬到苏州的,而且当时夫妇二人操着一口地道的京城口音。
二十二年前,赵康时忽然想起江辰带的那块玉佩,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子里。对吴松道:“你查一下,二十二年前,郑泽祯谋反一案,郑家还有什么人现在还活着?”
“是。”
夜里,吴松来报:“当时因为涉嫌谋反,郑家株连九族,满门抄斩,并没有活口,只有”
“只有什么?”
“只有郑泽祯的夫人,长宁郡主还活着。先帝念其父中山王为国捐躯,特法外开恩,留了她一命,只没入教坊司。”
“她可有儿女?”赵康时追问道。
吴松答道:“有一个儿子,但当年一起处死了。”
“他儿子当时多大?”
“他儿子当时三岁。”
“这就对上了。”赵康时心中了然,对吴松道:“快马加鞭,让在苏州的锦衣卫把江辰父亲押到京城,把郑泽祯谋反的案子卷宗都拿来给我看。”
内阁次辅姜川亲自审查此次会试的考卷,结果发现程深此次有几道考题出的十分刁钻,很多人都不得要领,答非所问,可江辰的考卷确实写的一骑绝尘的好,不过他是今次有名的才子,他答得出来倒也应当。只是这李经年,资质平平,考了多次乡试才勉强中举,这次居然也答出来了,虽说远不如江辰的精彩,可也算是言之有物。这倒是十分奇怪,可他与江辰的考卷答案并不相同。若说是抄袭,倒也算不上,可若是贿赂了考官,照着考题提前准备,倒是很有可能。更要命的是,程深此次选中的会元,正是江辰。他此前公办路过苏州之时,看过江辰乡试的考卷,还大加赞赏他是状元之才,两人还私下见过面,难免没向他透露过什么。姜川纵然有心想保程深,只怕他此次也是百口莫辩了。
深夜,怡王府,探子来报,李经年招认了,说他跟程深合谋,江辰不知。
朱翊珩大怒:“招了?文人的骨头怎么这么轻?这下好了,证据确凿了,本王如何转圜?江辰嘴再硬都没用,他这是背后捅刀子!程深呢?程深怎么说?”
青云回道:“刑部那边的消息说程大人一口咬定他从未见过李经年。而且按照殿下的吩咐,刑部侍郎今日上朝时提议明日三司会审,陛下也允诺了,明日便让他们当堂对质,李经年既然是屈打成招,证词中定然有诸多漏洞,明日大理寺的人也会在,大理寺少卿是咱们的人,一定不会让钱首辅得逞。”
朱翊珩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个教坊司老鸨,周嘉南那边怎么说?”
“周公公查了,那个教坊司的那个兰姑确实不一般。兰姑本名卫若兰,是中山王卫英独女,先帝亲封的长宁郡主。后嫁给梁国公世子郑泽祯,二十二年前,郑泽祯谋反,灭九族,先帝念中山王为国捐躯,特免了长宁郡主死罪,褫夺封号,从族谱除名,没入教坊司。十五前开始,便是她执掌教坊司,这些年教坊司在她管理下井井有条,连个闹事的都没有。而且听说她对那些姑娘特别好,每人每日最多只接三个客人,说来也奇怪,那些朝廷里的包括大商贾,对她都很尊敬,倒像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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