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太后回宫,朱常熙每逢下学便会来给太后请安,顺便给嘉善公主带各种小玩意。他与嘉善年纪相仿,幼时又在一处玩过几年,如今再见难免更亲厚些。嘉善本来因为姜贵妃的缘故,不愿与他多接触,奈何朱常熙日日都来,十分殷勤,嘉善对这位兄长也渐渐不再抵触。
一日下学后,朱常熙看见嘉善公主坐在秋千架上睡着了,一时起了玩心,便轻轻推了一把秋千,嘉善猛地惊醒。一回头看见朱常熙便揶揄道:“你怎地又来了?你母妃不是不许你来找我吗?”
朱常熙毫不在意的坐到嘉善旁边,笑道:“我都十五了,可以自己做主了,不必事事都听我母妃的。我喜欢跟嘉善妹妹一起玩,便是当着母妃的面,我也还是这么说。”
嘉善晃了晃秋千道:“五哥,你有没有想过,咱们若不生在皇家多好,就像寻常人家的父母兄妹一般,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不像咱们说一句话得在心里演练七八遍,隔着四五层心思,没得意思。”
“我怎么没想过,父皇虽疼我和我母妃,可总觉着这并不是我们应得的,不过是恩赐,随时都能收回去。大哥、三哥不喜欢我,二哥对我倒是客客气气的,总觉得客套的不像兄弟,四哥身子不好,也不能跟我一处玩闹,只有十六叔肯陪我玩,真心对我好。”
嘉善点头附和道:“十六叔为人和气,懂得又多,谈吐风趣,生的又好看,我也喜欢十六叔,昨日他还给我带了宫外的风筝和灯笼,十分精巧好看。说真的,他若不是我皇叔,我定要求皇祖母让他做我的驸马!”
朱常熙闻言取笑她道:“妹妹才多大,就想找驸马了!”
嘉善撇撇嘴道:“那有什么的,皇祖母说公主到我这个年纪就可以议亲了,贵妃娘娘不是也开始给你物色正妃人选了吗!”
“只是物色罢了,我倒对成亲没什么兴趣。对了,我听说父皇最近在给十六叔选封地了,若是十六叔就藩去了,便再也没人教我骑马射箭,陪我聊天了,这日子得多难过。”
“你放心吧,十六叔不会去就藩的,不光我们舍不得,皇祖母也舍不得,昨天十六叔进宫来看皇祖母,皇祖母十分欢喜,跟父皇说想让十六叔多陪陪她,不许他现在就藩。”
“那父皇答应了吗?”
“皇祖母甚少提什么要求,既然开口了,父皇多少要给面子的,父皇说就蕃的事不急,倒是十六叔的婚事更急一些。五哥,十六叔可有心仪的姑娘,长的什么样子?”
第49章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七)
朱常熙哪里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便挠挠头道:“十六叔生性洒脱自由,应当是喜欢温柔体贴的姑娘吧!”
嘉善公主晃着秋千感慨道:“我听皇祖母说十六叔订过两次亲,两次都是快成婚了便出了事,当真坎坷。”正说着话,忽然想起什么猛地起身道:“糟了,今天道观里的孙真人入宫跟皇祖母讲道法,还带了一个开光的玉佛,说是能稳固国本,皇祖母让我拿给太子哥哥,五哥先回去吧,我现在得过去了。”
朱常熙也跟着起身拂去身上灰尘道:“左右我闲来无事,我跟妹妹同去吧!”
“也好。”
两人走到东宫外,看见成明帝的銮驾在外面,便想着等成明帝离开再去找太子。嘉善正指着一棵杨树夸它长得好,忽然听见宫殿里似乎传来成明帝的吼声,两个人生怕天子一怒,殃及池鱼,赶紧躲了起来。没多久,成明帝怒气冲冲的走出来,太子狼狈的跟着追了出来,扑通跪在地上,哀求道:“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
成明帝满腔怒火指着他怒道:“你这个不成器的孽障,我让那么多大儒给你做太子太傅,你不好好跟他们学为君之道,整天跟钱敏达和林安国他们混在一起,都学了些什么?好女色,养男宠,白日宣淫!”
“父皇,父皇,儿错了!儿再也不敢了,今日我就把他们都赶出宫去,儿以后一定潜心读书。父皇,儿臣愚钝,只知道父皇重用他们,想着他们必是忠臣,父皇若不喜欢,儿臣再也不见钱敏达了。”
太子一边说,一边匍匐着抱住成明帝的一条腿,成明帝看着眼前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脑子里这些蠢念头更加恼火,指着他怒骂道:“你这个蠢物!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大臣不过是手中的刀,你是执刀人,是你来用他们治国,不是他们用你治国!你这样朕如何敢把江山交到你的手上!”
太子脑子转的慢,此时也听出来成明帝言语中废太子的意思,顿时吓得面如菜色,哀求道:“父皇,儿明白,儿真的明白了。”
成明帝一脚踹开这个废物儿子,骂道:“朕怎么会生出你这样蠢笨的儿子!朕明日便废了你这个太子,你带着你屋里这些腌臜人滚的越远越好!”
两人看着怒气冲冲离去的成明帝,和瘫坐在东宫门口哀嚎的太子,不由得対视一眼,心领神会的噤声溜走。两人快步走到一清净处,看着四下无人,嘉善才松了口气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朱常熙也在她旁边坐下,嘉善歪着头压低声音问道:“五哥,你知道什么是男宠吗?”
朱常熙摇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我只听三哥说过,太子哥哥跟他宫中那个叫许由的幕僚十分亲近,大概跟夫妻差不多。”
嘉善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些年她虽在道观长大,可道观里并不缺男女偷欢之事,她也算见怪不怪,只是她不曾想居然还可以这样!惊讶道:“可是,太子哥哥早就娶了嫂嫂,生了儿子,东宫里孺人、良娣又那么多,他怎么还”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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