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渡闻见酒气,当先想到的是古代酒水度数低、杂质多,没有消毒作用不说,还容易引起感染,虽知他是好心,却还是不敢使用,便说:“一点小伤,不碍事。”
金雪瑕点点头,收了酒囊,没甚表情,道:“我叫金雪瑕。”
周不渡:“金大哥……”
金雪瑕:“称名即可。”
回想刚才的惊险情景,周不渡满怀感激,郑重其事道:“金雪瑕,谢了。”
“不必。”金雪瑕无所谓道。
周不渡不免好奇,问他说:“我们……是朋友?”
“不是。”金雪瑕断然否认。
周不渡更好奇了:“你却舍命救我。”
“公子要我护你周全。”金雪瑕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仿佛生死于他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换作别人,肯定会好奇、猜疑,说什么都得打探打探,但周不渡原就不爱跟人交流,此时又累又冷,便不再多话,静静发呆,目光落在金雪瑕身上。
这人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身材高大,似黑豹敏捷轻盈,看起来像个高等级的侍卫或刺客。他把遮脸的黑巾取下,可见相貌堂堂,浓眉大眼,又有白雪般的皮肤,俊脸浑似一幅水墨画,只是白璧微瑕,左侧太阳穴及额头处分散分布着七颗细小黑痣。
周不渡心想,看他的模样气度,并不像那种甘愿任人差遣的人。
金雪瑕修为颇高,五感敏锐,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目光落在越千江身上,忽然开口,说:“他救过我。”
“什么?”周不渡摸不着头脑。
金雪瑕却自说自话,像是沉湎在回忆里:“快二十年了。”
周不渡:“但你看着很年轻。”
金雪瑕:“修行之人,肉身强韧。当时年纪小,只记得他的模样,后来再见,才知道是他。告诉你,只是说,我不会害你们。”
周不渡不置可否。
海涛声声,两人相对无言。
金雪瑕准备静坐调息,见周不渡面无血色,形容憔悴,精气神不像个少年人,犹豫片刻,道:“你看着不太好。”
周不渡嗯了一声。
金雪瑕不知听到没有,还是说:“我给你探探脉象。”
“有劳。”周不渡依言伸手,全无防备。
金雪瑕给他搭了脉,摇头道:“气血两虚,皆因心脉受损,是旧伤,只能往后调养。我的功法属阴,不好为你度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