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父皇,大魏开国皇帝。所有人都敬仰皇帝的丰功伟绩,唯独在他心中,皇帝并不算是一个合格的爹。
皇帝可以有很多儿子,他只是其中之一。即便是嫡出,也因为母后早逝,父皇对他的感情就有了微妙变化。
一些拥护其他皇子的大臣,暗中运作,以他身体孱弱为由多番阻挠,认为他配不上储君之位。若不是他一向谨言慎行,时刻注意自己身份,加之霍叔等功臣的拥护,鹿死谁手也许会变成未知数。
萧逸辰三个字不仅是他的名字,也是皇家颜面。
经史子集,宫规礼仪。每一样,他做的都比别人好。就算这样,他的身边也时刻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等着他行差踏错。
他从不相信任何人,身边亲信也是千挑万选之人。即使在寝宫的床榻上,他的佩剑随手可得。
作为兄长要友爱弟妹,哪怕他们想让他死。
作为太子要让臣子信服,哪怕他们暗藏杀机。
所有人都觉得太子萧逸辰沉稳持重,待人温和,又有谁知道,他冷如寒冰的心?
只有景衣,会问他这样活着不累吗?累啊,可是没办法,这是他的宿命。
自从来到山谷,他才知道人原来也可以活的如此洒脱,恣意盎然。那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日子,景衣做到了。
他就像个小太阳,照亮萧逸辰眼前的景色。
付清雨久等不到景衣,便出来寻,刚推开门,就瞧见景衣蹲在院子角落对着野山羊说话。
“你说,怎么有那么无趣的人呢?无论怎么作弄他,都只会笑,一点脾气都没有。虽然他笑起来是挺好看,但是尬笑也好糟心好不好!”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就知道吃草。”景衣不服气的将野山羊的头抬起来,逼着它跟自己平视。
听着景衣的自言自语,付清雨莞尔一笑,没让景衣认祖归宗她从不后悔。镇远侯又如何,她的景衣就应该无拘无束的生活。像快乐的飞鸟,在天空中飞翔。
从萧逸辰那回来,景衣就一直蹲在这,起身才发现腿麻了,龇牙咧嘴站起,刚转身就被站在身后的付清雨吓一跳,险些倒在野山羊身上。
“你这孩子,成天毛毛躁躁的,若是有萧逸辰半分稳重,为娘也能少操些心。”付清雨拉住景衣,在她光洁额头上一戳。
听娘夸奖那个木头,景衣忍不住翻个白眼,她一定要撕下那张虚伪的面具,看看他内里到底是怎样一番模样。
接下来的几日,景衣成天在萧逸辰附近晃悠,不是扔条蛇在他身上,就是以各种理由将他带到陌生的地方,然后自己消失无踪。木佗华几人见到萧逸辰时,总是一身狼狈,脏污不堪,只有一张俊脸,依然笑如春风。
这让景衣很是懊恼,一点成就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