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头,还有一些人家住着,这一头,却是一点人烟都没有。
身处群山吐翠之中,越野车穿过万木葳蕤。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
尽管这里四季如春,但那种青翠里,依旧接着断断续续的枯黄。
“你从前一直都呆在这里吗?”江舟问。
“很少出去。”季岸回答。
冲破绿意,江舟接着就来到了一处荒凉的空地。
“到了。”
越野车稳稳地停下,季岸打开车门,率先下车。
什么都没有。
只是一片开阔的空地而已。
空地上没有生长任何的草木花朵,鸟兽的啼鸣都好像满载着怨念。
江舟不敢相信这里曾经盖过一间研究所。
“八年了,看来什么东西都被撤走了。”连废墟都没有留下。
在这种情况下,要找到有效的证据几乎是不可能的。
八年,将近三千个日夜,其间有多少日晒雨淋,那些曾经留下的,都被雨打风吹去。
看江舟站着不动,季岸独自朝前走去,蹲下来,翻动地上松动的土块。
察看一圈,也没有找到几块被烧焦的石块、土块。
江舟原地不动,她的两条腿仿佛有千斤重,抬不起来。
她看着他的背影,高大却又满是萧瑟之感,心头一股悲怆升起,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江舟,不要再哭了。”他转过身,走到她面前,拭去她的眼泪。
他刚才背着身,都能闻到眼泪的咸湿味。
“你从前没那么爱哭的。”他说。
我从前不哭,是因为我的心已经死了。
你让我的心重新跳动,却也让眼泪流。
“就算你哭起来依然很好看,我也求你,不要再哭了。”
她只好把脸贴在他温暖的胸口,把眼泪鼻涕全都乱抹在他的身上。
找不到有力的证据,他该怎么办?
那夷山上的十二座无名冢,该怎么办?
……
两人回到车上,一无所获。
坐上车,江舟发现前面的雨刮器上被夹了一张纸:“你看!”
季岸迅速看了看四周,见空无一人,才下车去取下纸条。
上面是简笔画的地图。
还有,最让他们震惊的三个字:
丁一粲。
“步行八百米,四百五十米,穿过乱石堆……这是要我们找过去的意思吗?”江舟说。
“之前这张纸条肯定是没有的,所以他是趁我们下车的时候放上去的。如果是鹰的人,这里人迹罕至,要处理我们根本不需要那么拐弯抹角。”
“他这样,是不希望被别人发现。”季岸说,“还记得回去的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