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吉满腹狐疑,努力伸头往里张望。但朱门已掩,他只能捕捉到透过门纱的明亮的烛光。
阿冬一脸正气地堵住他,故意提了提音调:“怎么,公公对陛下的房闱之事感兴趣?”
“奴才不敢。”黄吉吓了一跳,忙回了句,而后迅速回到刚刚保持的安全距离。阿冬嗤了一声,也跟着黄吉站定。
“陛下……”
陆婉取下晏珩的金冠仍在一旁,金冠顺着劲在地上华贵的氍毹上滚了滚。伸手拂去取冠时不小心带散、挂在晏珩脸上的发丝,借着烛火明光,陆婉认认真真地打量起晏珩来。
哪怕“醉”着,晏珩锋利的眉还是微拧在一起的。鼻梁高挺,眼睫黑长,薄唇紧抿。
晏珩偶尔骑射演武,所以暴露在阳光下皮肤并没有陆婉那般白皙,只能说是中等偏上。没有武官那般粗暗,也没有五陵年少那般玉润,但对这丝毫不影响晏珩的姿仪。笑时若朗月春风,肃时如霜松夜雪,这是京中公卿对这位年轻皇帝的称赞。
“所言非虚。”陆婉毫不吝啬地承认到。
食指抵上晏珩因饮酒而绯红水润的唇,微凉的触感让陆婉感到一丝丝的惊奇。软的有些不像话了,和晏珩的性子十分不符。
酒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是加了一点点料。晏珩一动不动地躺在凤床上,呼吸均匀。
陆婉看了半天,这才抽回指。她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这才想起来,要抓紧时间做正事。
帝王的衣物繁琐,陆婉在成婚有专门司衣的嬷嬷教导。但今晚,实际上是她第一次为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丈夫”,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宽衣解带。
手法虽生涩,好在陆婉耐住了性子。她一点点摸索着脱掉了晏珩的外衣,解下了晏珩的腰带,随手抛在了一边。
场面做得越混乱,明日一早,晏珩醒来时的表情,就会越精彩。陆婉如是想。
垂眼一扫,晏珩身上只剩下素白的中衣了。
床笫之事,陆婉了解的并不多。她只知道,皇子到了一定年纪,在这方面会有专人教导。而正经人家的姑娘,是不用学的。
陆婉优雅地踢掉鞋,翻身上了床。丽影遮住了外面的光线,晏珩的脸半藏在黑暗中。动作幅度不小,可晏珩睡的很沉,有些无知无觉。
“晏珩……”陆婉望着睡梦中依旧警惕,骨节分明的手握成拳的晏珩,轻轻叹了口气。
“你会怪我吗?”
陆婉俯身,对着身侧熟睡的枕边人低语:“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你……你为什么要拒我于千里之外……是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了吗?”
“唔……”平静的晏珩忽然动了动,额头已然出了一层细汗。陆婉伸手去探她的前额,发现温度并没有什么异常。
“不应该……”母亲小心翼翼送进来的助兴药,男子沾了,不应该是这种反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