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郁以手支额,任凭淡淡香水味道如蝴蝶停驻鼻端,轻薄,易碎,捉摸不透,像对方话里似有若无的诚意:
“你还知道什么?”
“如果全都告诉你,小裴哥哥,”沈行琛又勾起一抹艳如春花的微笑,“我们今晚能上床吗?”
裴郁冷哼一声,移开视线。
问也白问,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今晚不行的话,明天也行的,我说过,可以随时恭候。”沈行琛倒是好商好量,“只要你觉得寂寞,我第一时间来陪你。”
裴郁懒得理他,思绪又飘回邹晟交代的过程上。
他几乎可以确定,那条“想见你”的信息,一定不是杜雪发的。照目前情形来看,很有可能出自彭冬冬之手。
死者是自杀无疑,让这信息显得多此一举,画蛇添足。彭冬冬的目的,也许是为了嫁祸邹晟,将警方和群众注意力都引到他身上,毕竟这个表面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看上去实在有几分可疑。
又或许,只是为了保证死者尸体能被及时发现,不至于烂在屋里,影响后面的事。
这个彭冬冬,狡猾得很,总有看似合情合理的借口来打擦边球,指望他直接露出马脚,大概是没希望了。
不如,从那位容姐下手试试。
不知不觉间,车开到了他家楼下。
裴郁信手拉开车门,径直走下去,差点忘记背后还有个人。
“小裴哥哥,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他听见在身后叫道。
他回头,毫不犹豫地一抬手:
“不送。”
“真是拔屌无情,穿上裤子你就不认人。”沈行琛幽怨地说,但很快又转怨为喜,“虽然你对我无情无义,但我对你一往情深呀,小裴哥哥放心,彭冬冬那边,我会继续帮你盯着的。”
裴郁放下来的手攥成了拳,抿抿嘴唇,到底一言没发,转身就走。
本来还想说,自己把那件牛仔外套拿回去洗洗再还给他,以示亏欠。现在想想,还是欠着算了。
跟活人比不要脸,他甘拜下风。
————
三天之后的夜里,居民楼下,裴郁再次堵住了下晚班回家的邹晟。
几乎是在看到他的一瞬间,邹晟一张脸就皱成了苦瓜:
“警官,怎么又是你啊……能交代的,我都交代完了。”
裴郁盯了他一会儿,直把他看得眼神躲闪,无处可逃,才平静开口:
“上次你说,西湾村有冥婚风俗。”
“啊是,是……是有。”邹晟忙不迭点头,想赔笑,又笑不出来,表情无比拧巴,“那跟我也没关系呀,那是给死了的人结婚的。”
裴郁点头:
“两家死人结婚,需要一个中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