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地上,他看到杜雪没吃完的药,小心翼翼捏出来一瞅,还剩下十八片,寻思扔了也是浪费,他就把锡纸板揣起来带走了。后来有桩生意实在没找到尸源,他便用点吃喝把西湾村那个疯女人骗走,药全喂给了她。
想到那个同样被擦除指纹,与底座分离的开水壶,裴郁微微昂首,沉声道:
“你动水壶干什么?”
听到这话,彭冬冬眼神开始躲闪,语气也变得飘忽:
“我……那个……看看啥牌子,回头我也买一个使……”
大概是仓促间没想好怎样掩饰,谎话拙劣得倒贴钱都没人信。
廖铭“啪”一声拍了下桌子,吓了他一跳:
“你最好说真话。”
那口气,与其说是劝诫,不如说是警告。
裴郁看见彭冬冬不自主抖了一抖,在那双锐利眸光注视下,低头小声道:
“我是见她手边那桶里,水已经凉了,怕血液凝固,就给她加了点热水……”
声音渐次低下去,彭冬冬越说越没底气,头也越来越垂。
一时间,屋里没人说话,空气沉闷得像要凝结。
半晌,裴郁听到豆花儿实在忍不住,骂了一句:
“你是真他妈损啊……”
“杜家父母那边,也是你鼓动的?”廖铭冷冷发问。
彭冬冬没有抬头:
“是。反正他们是为了要钱,我知道你们公安局不可能赔钱,还不如留个全尸卖给我,大家互惠互利嘛……”
也正是因为他的劝和,杜家父母才不再来局里闹事,但又坚决不同意解剖,要求迅速结案,把尸体带走,前后态度来了个大反转。
活人真是折腾死人不偿命啊,裴郁暗想。
他看到廖铭又扬一扬下颌:
“你能拿多少钱?”
“五万。”彭冬冬悄悄抬眼瞅瞅他们,又抓一抓头发,“杜家自己留了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