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介海之林中神力最强的空聆神君,如果受了重伤,也是会陨落的。
他很难过……他生来就有守护之责,守护了介海数万年,从不敢懈怠,最后却谁也护不住。
又有一些不甘心,因为直到他生命最后一刻,执寒戟心中最重要的都不是他。
……
骆逢空突然惊醒,他坐起来,没有看到高冲寒,周围也没有高冲寒的气息。
心中猛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恐惧。
至于刚刚惊醒他的那个梦,早已没了痕迹,他的回忆里除了高冲寒,似乎只有一片空白。
后院里的葡萄还是很酸,高冲寒连吃了三颗,没有一个是甜的,他找来清水漱了口,抬步回楼上房间。
雨后天气清凉了不少,大家的心情也变得舒朗明媚,这夜半时刻还有人对酒吟诗,高冲寒经过时听了一耳朵,勾唇笑了笑,推开门,望内室看过去。
骆逢空不知何时醒来,正端坐在床上,抬眼直直地看着他。
高冲寒脸上的笑意先是收了收,紧接着又笑得更灿烂:“空,你的酒量真的不行,怎么喝了一点就醉了?”
他走过去,低头就要亲人家的脸。
骆逢空稍稍避开了一些,问:“你从哪里回来?”
“我啊,”高冲寒死皮赖脸地坚持亲过去,这回不仅要亲脸,还要霸占人家的唇,伸出舌头搅了一通,干脆把人推倒压住,“我去看看季眠他们,刚出过事,有点担心。”
骆逢空被他搅的脸上泛红,喘息过后,挡住了他又想往衣袍里探的手,道:“冲寒,我有事想同你问。”
高冲寒心里一跳:“问什么?”
骆逢空看着他的姿势,并不肯开口。
高冲寒意会,挺不舍地从他身上下来,坐到一旁。
骆逢空端正坐好,没管凌乱的衣襟,看着他道:“你……有话想跟我说吗?”
“嗯?当然有啊。”高冲寒额上一缕微卷的头发垂了下来,恰好挡住了眼睛,他抬手扒拉了一下,又一笑,眉眼间尽显勾人的妖气,“我每天都有很多话想对你说,怎么都说不完,今天你特意来问,那我就要好好想想了,我最想对你说的那句话……”
他凑过去,气息几乎吐在人家脸上:“我爱你,空。”
然后再退回去,带着一点点欲擒故纵的小心机。
骆逢空整个人被这句话给震住了,脑子一空,几乎忘了本来要问的那些担忧,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就说不出来任何东西。
高冲寒将脸上的笑化为深刻的情,一字一句道:“我想和你相守一生。”
无论是作为人的一生,还是作为神的一生。
“我……”骆逢空从未有过这样纷乱繁多的心绪,其中最显著的是喜悦,最无解的是茫然。
他为什么会茫然?
他原本是没有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