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好嫂嫂是个精明的,家里的日子倒也过得红红火火,只是侄子纳苏肯如今年纪大了,还未有亲事,也没有差事在身,倒是让郎佳氏有些忧愁。
静容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把乾隆的意思给他们透露一点,省的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四下乱窜。
“额娘倒也不必忧心。”静容笑着给郎佳氏斟了一盏茶:“前儿皇上还在我跟前说起讷苏肯呢,想来日后是有大造化的,亲事倒也不必着急,等有了差事,亲事自然也就来了。”
郎佳氏一听这个,眼睛果然就亮了:“娘娘说的可是真的?”
静容掩唇一笑:“自然是真的,这哪里有假,我早就告诉额娘了,该是你的,怎么着都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再怎么着急也没用,您回去告诉哥哥,这事儿急不得,也不要听外人撺掇,只好好关起门来过日子,皇上他喜欢规矩的人家。”
静容这一个甜枣一个大棒的,早就把郎佳氏饶的晕晕乎乎的,急忙给静容表忠心:“那是自然,咱们家别的不说,自来都是踏实本分的人家,日后也定然不会给娘娘您添乱。”
“那就再好不过了。”静容笑着道。
哄完了郎佳氏,静容只觉得自己都出了一身汗,不过看着她笑眯眯的脸上,再没有之前的风霜之色,心中倒是松快了许多。
行了,再怎么糟心,这现在也是她的家人了,原主已经没了,那她就要担起原主的责任,帮她照顾好这一家人。
之后两人聊天倒是松快多了,郎佳氏还把自己特意拿进来的东西给原主看了看,都是些她自己做的衣裳鞋子,还有几锭银子,是她攒的私房钱,还有些是静容那个未见面的嫂子带给她的。
那些衣裳鞋子,针脚细密,一看就是废了心思做出来的,至于那几锭银子,都是明晃晃的五十两一锭的官银,这般重,她能拿进来,也是费心。
不过静容可不想要家里的银子,她现在在宫里什么都有,要这些用处也不大,不过不等她推拒,郎佳氏就红着眼睛道:“娘娘,家里这许多年都未曾给您什么了,这点东西您就拿着吧。”
静容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收下了,到底也是他们的一份心意,要是不收,又不知他们心里会怎么想。
“那好,那我就收下,只是额娘,日后您可再不要这般费神了,我在宫里什么都有,若是因为我让您劳累,这让女儿如何心安?”
郎佳氏见她收了,面上也有了笑意:“娘娘这说的什么话,若是能见着娘娘,便是让我日日劳累也是可以的。”
静容听了心中也忍不住动容,可怜一片慈母心啊,只可惜原主再也感受不到了。
母女俩又说了些别的,眼看时间快到了,郎佳氏这才起身离开,面上有些依依不舍,只是嘴上却不敢说,只红着眼睛看着静容,小声道:“娘娘日后,可一定要保重啊!”
静容心中也不好受,但是此时只能点点头,一直将人送到门口。
看着郎佳氏离开的背影,静容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心中情绪复杂难当。
第4章太后
送了郎佳氏离开,静容又难免长吁短叹一回。
白芷看着静容的脸色,思忖着她可能是思亲,便小声劝道:“日后总有相见的时候,娘娘且宽心。”
静容看着白芷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她到是的确思亲,只是思的不是白芷想的那个,但是到底还是轻声道:“也只盼望着都好好的罢了。”
还能怎么样呢,她来了这个地方,想回去只怕已经是枉然,也只能好好活着了。
这晚乾隆还是翻了翊坤宫的牌子,静容这会儿面对他倒是没了一开始的忐忑,甚至还有了几分熟练,先是服侍着他换了衣裳,又斟了茶,两人这才在西次间的暖炕上坐定。
静容这会儿也算是摸到了一点乾隆的性子,也敢在他面前开口说话了,不过说的都是后宫的杂事,她声音柔和,一时之间倒是有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意思。
而乾隆也一直沉默的听着,时不时也应上几句,神色看着倒是平和。
不过在静容说起纯贵妃的病情时问了一句:“她如今倒是病的久。”
静容心下一突,小心的看了一眼乾隆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喜悲,仿佛只是平淡的提了一句。
但是静容却不敢小觑,这还是乾隆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起别的妃嫔。
因此急忙道:“谁说不是呢,嫔妾也是日日忧心此事,今儿左院使还给我回禀过,说她本就肝郁耗血,脾肺两虚,如今又忧思过甚,着了凉,所以难免缠绵病榻,不过左院使是大方脉的行家,想来定然能药到病除。”
乾隆听了这话,先一蹙眉,又对她微微点头:“如此便好,你费心了。”
静容心里顿时有些复杂,纯贵妃如今这样,多半是因为皇三子永璋遭受乾隆训斥才导致的,也不知道如今乾隆问她的病情是个什么意思,只是不管是什么意思,自己也只能如实回答。
“不过是嫔妾的分内之事罢了。”静容语气平淡。
静容看得出来,乾隆这个人,虽然自诩讲究规矩体统,但是面对后宫之事上,却也难免男人的通病,总想着自己的后宫应该一团和气花团锦簇才是,妃嫔就该温柔贤淑如同娥皇女英,因此静容此时就算是装,也要装出个善良大度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