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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侯所说的尽力,估计是在必要时放弃南郡建制。可就算改制大势所趋,我也不能让母侯背上招安恶名,成为南郡罪人。”乐仪纠结道,“至于收哥……我头一回如此认真、坚定地想娶一个人,亦不愿让他痴情错付。”
前桥咽咽口水。临走前还是好端端的谈婚论嫁,现在怎么变成电车难题了?这个女皇啊,她或许是个心怀苍生的君主,可在政治婚姻安排上,真没咋干过人事儿!
从前魏留仙就被她摆弄得死去活来,现在又换成乐仪。都女尊了,自由恋爱咋还这么难呢?
南郡究竟怎么个历史、怎么个建制,前桥并不关心,她倒是记着魏收的期待呢。小两口干柴烈火一炮定情,秒变政治砝码,换谁都觉得如鲠在喉。
“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做选择吗?”前桥弱弱道,“姐妹,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可没指望你,你能有什么好主意?”乐仪竟然在嫌弃她,“我心中已有一良策,既能保住母侯名声,又能同收哥在一起——”
前桥眼前一亮,又深谙乐仪的不靠谱,迟疑道:“什么良策?”
乐仪道:“同收哥私奔。”
“……”
唉不是吧……好狗血,她果然只有狗屁良策。
乐仪却一脸“我真是个大聪明”的神情,向她解释道:“我带着收哥远走高飞,圣上就无法让我接手南郡,侯爵也不能世袭给我,虽然给不了收哥婚仪,但我不会辜负于他。如此南郡建制不改,我与收哥终成眷属,岂不两全其美?”
“……”
全啥啊?美啥啊?她敢私奔,且等着被翼亲王、武德侯和女帝三路追杀吧!
乐仪仍在认真筹划:“我过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筹谋私奔之事。来京路上,我大致拟订了路线,我带着收哥先向北至昌定府,再向西去凤苑、大亭、圣乡……”
前桥咧着嘴,哼哼唧唧地接道:“……最后向南,去大理,那是个家家有水,户户有花的世外桃源。”
“咦?”乐仪皱眉道,“大理?我怎么没听说过。”
还好意思“咦”呢!
前桥生气地拍桌道:“什么狗屁私奔计划,全搞乱套了!这个世界不准私奔,不准搞狗血,不准加戏!当初我都没和赵熙衡私奔,你凭什么比主角戏还多啊!”
“那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乐仪快抓狂了,“我不知该怎么面对收哥,更不知怎么面对南郡。她们把这么重大的议题压在我一个人身上,我能怎么办啊!”
“姐妹,先淡定。”前桥安慰道,“这事我们做不了主,关键还要看你娘的。她是过来人,见的事比我们多了去了,说了会尽心帮你,肯定有比你‘良策’更高明的办法。你娘不行的话,还有侯卿呢,你父卿怎么说?”
乐仪摇头道:“我父卿是坚决反对南郡改制的,别看他姓魏,关键时刻还是南郡人。”
这对妻卿虽然不和睦,立场倒是坚定,或许这就是所谓妻唱卿随吧。前桥道:“那不更好?有她俩在,你就别瞎折腾了。”
乐仪以往做坏事,都有个狼狈为奸的常务合伙人,这回没得到同伙支持,只能偃旗息鼓,乖乖在公主府留下,耐着性子等武德侯与侯卿至京。
这期间倒也不是毫无收获。次日前桥委托梁穹去邀约魏收,因公主府人多不便,小聚地点选在了留王府,反正这宅邸目前只有宁生一人在住。
苦命鸳鸯小别重逢,手拖手互诉衷肠,乐仪还觉不满足,借着说话时机疯狂给前桥使眼色。
都是女人,前桥懂。只是乐仪心属实大,昨天还愁得不行,今日见了魏收,又情爱当头,把种种顾虑抛在脑后。
这俩人想单独相处说些体己话,前桥也不好杵在一旁当电灯泡,只好找借口离开。梁穹见她一步三回头的样子,玩笑道:“殿下是对县主担心,怕她对收哥有不轨之举吗?”
前桥心道,早就不轨过了,这小妮子什么做不出来?只是不能言明,梁穹却一副放心模样:“县主懂分寸,纵然对收哥有意,也不会在未婚前逾矩。再说,收哥不会允许的。”
前桥便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美色当前,收哥怕也忍不住呦。”
梁穹皱眉道:“这不是说反了吗?女子行事才是情色至上吧。收哥是宗室贵子,不会失了身份的。”
前桥嗤之以鼻,两人观念相左,梁穹也是个小聪明蛋,戏言不是有暗道吗?不如去窥视一眼。
这话仿佛打开潘多拉的魔盒,前桥心中摇摇欲坠的正义随之崩塌,鬼使神差地跟着梁穹到达入口处,望着门才打起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