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熙面上倒是没有露出什么意外,他道:“臣能看得出来娘娘所图,那么其他人也能看出娘娘所图。娘娘想要走的路并非是坦途,而是困难重重,还会鲜血淋漓,甚至众叛亲离——娘娘还要往前行么?”
“舅舅这话我明白,却又不明白。”谢岑儿平静看着梁熙,“若今日有此心的是谢岫或者谢岳,舅舅还会这么劝么?”
梁熙沉默了一息,没有回答。
谢岑儿轻叹了一声,淡淡道:“舅舅会劝他们,但不会威胁他们那是一条众叛亲离的路。我是太后,是女人,这件事情总是要难一些的。我心中明白。做皇帝最后也是要称孤道寡,无非便是将来我手染献血,又给了你们攻讦的机会罢了。”
“娘娘这么说,臣便不知能怎样再对答下去。”梁熙最后如此说道。
“舅舅不必多劝,我只想舅舅留在晶城,舅舅做丞相我很放心。”谢岑儿淡淡道,“为了梁家,舅舅也应当留在晶城,如今表哥之中没有哪一个能出来独当一面,舅舅还没有到退的时候呢!”
梁熙沉默了下去,最终没有再坚持回康都。
晶城朝廷很快便高速运转起来,魏朝上下果然气象大变。
兴元七年,卢雪带兵西域,魏朝版图往西一路扩展,商路打通。
兴元八年,北方胡人全部归顺称臣。
兴元九年,谢岫带兵攻下东北;同年又收复西南。
到兴元十年,八方来朝,谢岑儿铁血太后的名号传遍四方。
便也就是在这一年,魏朝内开始风传谢岑儿和谢家狼子野心,意图篡位。
这流言蜚语作为谣言传了半年,在冬天的时候突然成了真,皇帝陈粲在朝会上提出了禅位。
“朕意愿禅位与母后。”已经十一岁的陈粲,语气十分平静,他看向了坐在身侧的谢岑儿,“母后多年辅政,朕心中母后与父皇无异。朕年纪尚小,对朝事一概不知,是母后替朕行事。四方来朝时候,那些蛮夷外族跪拜的也是母后的威名。朕与母后感情深厚,不愿将来史书上把这些事迹全部归为朕的功绩,朕要给母后一个正名的机会。故而朕欲禅位于母后。”
这话一出朝中哗然。
然而陈粲态度坚决,没有听从任何人的劝解,便让人拿出了他写的手谕。
晶城这禅位的事情还未了,康都听闻了此事反而先起了乱子。
竟是谢岳直接扶持了宗室子,否定了晶城的陈粲,要重新立魏帝——这就是直接造反的意图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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