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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第1页）

&esp;&esp;三小姐私逃出府的事情还是没能瞒住。

&esp;&esp;定亲还未结束，侯川月旬上门来求了几次，却次次都被挡了去。

&esp;&esp;晓苑里正厢房门日夜紧闭着，传出些刺鼻药味，只说小姐更季时染了伤寒，整日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养病，怕传给别人，便谁也不见，程鸣序来探望女儿，也仅能隔着帘看了几眼。

&esp;&esp;这病来得突然，程清从小身子骨弱，此回不知怎地一夕之间就倒下了，程鸣序也担忧得紧。他特去寻了城中老大夫，一路请至晓苑门前，在房中等了半天，直到望向程清床头纱帘，才逐渐觉出些不对来。

&esp;&esp;程鸣序眼头皱起，那略显老态的目光中精光闪烁，显然是已经起了疑。

&esp;&esp;“清儿。”

&esp;&esp;床帐内无人应声，崔莺儿在一旁冷汗直浃，丫鬟们皆默然侍立，房中一时落针可闻。

&esp;&esp;程鸣序今日来得突然，打得她们措手不及，一点准备都未来来得及做，程清床中此时空无一人，今日这般，只怕是马上要被识破了。

&esp;&esp;“清儿？”

&esp;&esp;程鸣序又询了一声，仍是无人应答，他心下渐渐有了猜测，面色阴沉，声中已染上些薄怒。

&esp;&esp;纸终是包不住火，只盼小姐能走得远些，晓苑今日难逃一劫。崔莺儿认命似地闭了闭眼，压低了声跟身后丫鬟吩咐道：“去请二公子来，速去。”

&esp;&esp;程沅鹤正在庭院中逗玩只窄白画眉，那鸟咿咿呀呀地叫唤，他竟也不烦，只耐心挑着铜哨儿去逗，秀颀身子立在梨白树旁，正是一幅养眼景像。

&esp;&esp;见着晓苑里的丫鬟急匆匆跑来，程沅鹤心里大致也知了发生何事，他转头问了问身边侍从：“小姐那边如何了？”

&esp;&esp;“小姐一切安好，渡口的人回传，镖局一行预将明日乘舟渡河至江宁。”

&esp;&esp;程沅鹤点了点头，示意侍从退下，拿起方帕子仔细净了手，才不紧不慢地朝着晓苑去。

&esp;&esp;那日程清半夜里来寻他，哭得抽抽噎噎说不出一句完整话，只说若不帮她这回，便自己去了。

&esp;&esp;做兄长的，怎会瞧不出她那点儿小心思？平日里整个人跟霜打了似的，只那马夫一来，面上便生了光彩，眼巴巴地望着，只怕眼睛都快生到人家身上去了。

&esp;&esp;终究是女已亭亭，留不住。

&esp;&esp;程清走后注：

&esp;&esp;“市肆谓之团行者，盖因官府回买而立此名。不以物之大小，皆置为团行。虽医卜工役，亦有差使，则与当行同也，如酒行、食饭行而借此名；有名为团者，如城西花团、泥路青菜团、后市街柑子团……”

&esp;&esp;——《梦粱录》

&esp;&esp;行会的产生是官府与商人博弈的筹码，也是坐贾同行之间减少竞争，共同互利的推动者。宋代行会组织保护着当时整个商业的秩序，促进了工商业的优质发展。

&esp;&esp;从本质而言，行首仍是商人，不是官吏，手中没有公权力，但由于经常游走于商人与官府之间，行首一定程度上拥有“胥吏”性质，形同行业“地头蛇”，影响力有时比政府官员还要大，宋人叶氏所着《水心先生文集》指出：“其权柄足以动摇守相者，今之所谓堵录、行首、主事之类事也”。

&esp;&esp;秦儋的万商行会也如此类，其目的是在战乱北境中建立起一条利于恢复当地商事活动的道路，其本质类似于现代民间商会，也属民间组织。

&esp;&esp;润官刮民脂膏，西北的惨状除了战争，地方官员的不作为甚至是浑水摸鱼都是其重要成因。万商作为行会之首，规整商事走贩，势必触及多方利益，其中以当地茶马司官员为首，其次是拥簇在一起、甚至是官商勾结的小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