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笑了笑直说道:“那到是,我便是刚从倚梅园中回来的,欣赏了一番美景,本来挺高兴,谁想回来时却遇见这么个疯子,真真是倒霉透顶。”
苏海棠眨了眨眼睛,似是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了,在她的印象里,柳依依从来都是柔柔的,都是弱不禁风的,那玫瑰色小嘴里吐出的不是诗词就是歌赋,究竟从何时起,她也能面带微笑的说出这种狠毒言语了?
便在苏海棠心中升起万般滋味时,林凡却双眸微眨看了眼那边跪在雪地中兀自挣扎的阴媚儿,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接话道:“宫里都传阴贵人痛失爱子后精神失常,今日一看果不就是如此,说起来也真是有几分可怜!”
眨眼间,林凡想起了上辈子。似也是这积雪皑皑的宫道上呢!她因“冲撞”了怀孕中的阴嫔娘娘,被生生罚跪在这里,那个时候她跪了多久,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还是三个时辰?她只记得阴嫔那高高在上,充满了不屑与快意的笑容,只记得那一盆热水泼下,双膝跪在迅速结出的冰中,那刺骨的,钻心的,血肉淋漓的疼痛。
你阴媚儿不就是仗着肚子所以嚣张吗?
那就把你的依仗拿掉。
上辈子你虽也没能生下孩子,不过他人动手,怎及得上我自己动手。
重活一世,我再也不是那个懦弱无能的林凡。
必当: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第024章
“宁贵人说的极是,我明儿便会禀明皇后娘娘,如这般的疯妇还是该禁足殿内不要出来才是最佳。”苏海棠看着两人笑意盈盈的样子,心里却微微有些不是滋味,所谓墙倒众人推,这阴媚儿本就竖敌甚多,此时骤然失宠,必会被那些她曾经得罪过的女人们狠狠踩在脚下,绝不会在让其有什么翻身的机会。
柳依依满面轻笑的与林凡说了会儿话,她坐在撵上本就居高临下,此时这么一扫,便看见个跪在角落中恨不得把整个身子都埋进地下的太监。霎时,自己落水的那一幕幕便出现在柳依依的脑海中,那深藏的恨意就那么爆发了出来。
“那边的,给我过来!”柳依依满面柔和的微笑,伸出纤纤十指向着远处点点慢声细语的说道。
那太监浑身一抖,立刻跟头把式的过来,跪在地上口中抖声道:“奴、奴才见过昭仪娘娘。”
“娘娘?”柳依依冷哼一声,骤然呵道:“宫里规制,嫔位以上方称娘娘,我不过是区区一个昭仪,你却如此称呼,若是传进皇上或皇后娘娘耳中,岂不会觉得我目无尊卑,藐视宫规,你这奴才居然要陷我于不仁不义,究竟是何居心!”
柳依依色厉荏苒,变脸之快当真是疾风骤雨。
那太监听了这般呵斥,更是惶恐到了极点,只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口中道:“是奴才不懂事,是奴才口误,请柳昭仪饶恕。”
这太监不是别人正是行宫时推柳依依下水的那个福全。
宫里虽有规定嫔位以上方能称娘娘,不过这底下伺候的太监宫女们,为了讨好顶上的主子,在口头上这么称呼的也是很平常的事情。柳依依无非是存心找茬,无论这福全说什么也定时会挑出毛病。
什么,闭嘴沉默?
堂堂宫妃问你话,你竟敢不理不睬,立刻就能拖出去打死。
不过现在却也是一样。
“来人啊,把这奴才压住,赏他一百大板。”纤细而锋利的指甲几乎扎进肉里,柳依依的脸上有着大仇得报的快意。
“你这贱人,我的奴才谁敢动,放开,放开。啊——”阴媚儿被人狠狠按趴在地上,整张脸都埋进了地上的污雪中。
看起来凄惨极了。
苏海棠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场面觉的非常不舒服。她移开眼对林凡轻声道:“不是要去赏梅吗?”
林凡立刻知其意,见苏海棠面色不大好,忙安抚的微笑了下。
“二位快去吧!若是过了午时,那些梅花开的可就没那么艳了。”柳依依轻笑着说道。
苏海棠告了声退便与林凡往倚梅园那头走去,一声声大棍击在上的闷响声与虽然被堵住但依稀能够听见的惨叫声。苏海棠脚步不乱,但一颗心像是泡进油盐酱醋里,升起万般滋味。远远地,她回头看了一眼柳依依,那个喜欢吟诗作赋,说话轻声细语的美丽少女已经永远留在了冷泉宫的池水里,只剩下现在这个能够一言取人性命的柳昭仪。
苏海棠心想:皇宫这个地方果真是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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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冷,年关越近。转眼间便来到了农历十二月十八,也就是民间俗称的腊八。皇帝在几天前就封笔不再处理朝政了,这也就意味着他可以歇下时间,多多在后宫消磨,所以可想而知虽然外面是数九寒天冰冷刺骨,但对于后宫所有置于争宠的嫔妃们来说其内心的火热可是比平常还要浓烈三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