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握住千凌发冷微微颤抖的手掌,暗暗戳了戳,慢慢抚平了她的情绪和焦躁不安。
他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效果,起码能让千凌知道她身后有人,而他,在她再一次面对这种事情时,毅然决然的站在她的身边。
“所以呢?”千凌脸色铁青,回握住帝江的大手,内心里升起一股暖流。她眼眸清澈,目光如炬,质问幽玺:“你做了危害人间的勾当,把我设计了过来。你明明知道我回来了,你为什么还要追杀我?何不把我抓到摄魂门里与我告明真相。而不是不是来利用别人去伤害一些无辜的人。”
墙壁上的红烛忽明忽暗,在摇曳生姿,红色的光辉点点散在千凌坚毅的脸上,她直勾勾的盯着前世与她并肩作战的人,早已毁了容颜腐烂了心。
当得知她也是遭到他人的设计时,心里像是放下了一个沉重的石头,那突然间的释然令她无处安放,她在明暗交错中握紧了帝江的手心。
四处的鬼魅魔物蓄势待发,绿幽幽的瞳孔在不断探究着殿中的几人,寂静中带着凌厉又诡异的沉。
“我怎么会不了解你呢。”幽玺眼中有几分挫败:“若是我直接抓你回来你会回来吗,你性子倔,我可不想再看你自刎一遍。如若我追杀你,你便不断的想要看看那个想杀你的人是谁,我可了解你了,你定会深究探底,最后找到这里来。”
“你……”千凌欲要发作却不知要说何话合适,面色平静的盯着幽玺脸上那一道腐烂的伤口,那伤疤上的皮肉早已溃烂,逐渐干瘪成黑色,紧紧的附庸在那脸上。与幽玺令一面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幽玺的白发毫无生气,干枯蓬松的的垂落在腰间。她整个人颓靡丧气,哪还有前世那般意气风发的模样。
两人静静的对峙着半晌,千凌率先说:“我先告诉你,你做的那些事我绝不会替你包庇。你该受天谴就一样逃不过,这些我绝不会因为前世的情谊而去帮你。倒是前世的事情已恍如隔世,我爹爹给你下的禁咒我可以帮你解开,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千凌抿了抿嘴,眸光流转,仰头打量起头顶的巨大石像。她心中惘然若失,放开了帝江的手,擦过幽玺肩头,慢步走到石像下方,手掌上慢慢抚摸着那石像大足。
她轻叹了一口气,后退了几步,行至跪拜专用的垫子前,跪了下来。
千凌磕了三个响头,目光虔诚而悠长,像是跨越了重重岁月,从蹉跎长河中寻找那几片遗忘的痕迹。
“什么条件?”幽玺嗓音有几分沙哑,看到千凌跪倒在石像面前,脸色复杂而苍白。
千凌从未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以为进了摄魂门迟早要与摄魂门教主决一死战的,但幽玺似乎是算准了她会来这里,便将她引入了摄魂门。
千凌也没想到幽玺成为了这样,原来是有她前世的爹爹在她身后去帮她牵制。她不知幽玺说的话是否是真的,虚虚幻幻,半真半假,她也不知幽玺是否真的惭愧过。但此时她与她面对面对峙,事情一过多年,心中早已成沧海桑田。
“遣散摄魂门并接受天谴。”千凌如是的说道。
这一点她并没有为自己考虑,是在为那些被炼成血池的无辜的人考虑。
“你一直想活,所以在不断的创建血池,摄魂门的其他人估计也在做这一档事,他们逃不掉,我也管不了这些,但是你前世跟在我的手下,你必须得面对。”
幽玺蠕动嘴唇,欲言又止,随后斩钉截铁地说:“我答应你。”
她将目光投向帝江和千凌,在两人之间交换目光,苦笑道:“修炼魔道大法对于我来说,并没有用,只不过经过我手让他们更放肆了。我修魔道大法只不过会让我身上的禁咒更加的频繁发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