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一早,汤家老宅那边就忙活起来,汤大虎他们在村里关系好的人不少,因着是给两个儿子同时娶亲,他们把亲戚朋友都请来了,从午饭开始流水席,吃过一场回去休息休息,等下午接亲的队伍回来再喝顿夜酒。
卫东比汤旭醒得早,不过他一动汤旭也醒了。
八天没见,他俩昨晚上可是狠狠疯了一场。腰酸腿软的汤旭趴在炕上哼哼唧唧,不想下炕。
“要不然晚点儿去?”卫东穿好衣服扭头看他,“我去煮粥?”
“嗯,”汤旭撑着坐起身,揉了揉酸软的腰,“也不能太晚,得过去帮着忙活忙活。”毕竟是一家人,真要光是去吃顿酒席什么都不管就走,估计明天他就得被全村人笑话。虽说不太在意脸面上的事情,但说到底他也还是要脸的。早饭是汤旭指挥卫东做的,非常简单的粥配饼,外加从咸菜坛子里夹出来两种口味的腌菜。
“我喜欢酸萝卜。”卫西捧着碗,喝了口米是米,汤是汤的粥。
他很好奇,为啥哥夫熬的粥是米汤黏糊糊米粒胖乎乎开花的,而他哥熬出来的粥每次都能米和汤分开。
饼子倒是没硬,和面的时候汤旭想自己来,被卫东很强硬的拒绝了。这男人说让他坐在板凳上恢复体力,能别动就别动。
然后汤旭就见识到他男人大刀阔斧往盆里舀面粉,倒凉水,吟一瓢水,又噗一碗面,再吟一瓢水。
汤旭差点儿扑过去,嗷了一嗓子阻止他。
“卫东!你要干啥!”
“和面。”
“和面你也不能一下子把水全倒进去啊,你咋直到用多少水!”“面多加水,水多加面。”
汤旭扶额,无力道:“你说的没错,但是你那样会把面粉弄得越来越多,你这么一盆要做多少饼?"
卫东看着盆里面与水的混合物,面无表情,“现在咋办?”
“拿双筷子搅一搅,看看是缺面还是缺水,一次少加,少加!”汤旭指了指葫芦瓢,"你下回别
拿找个大瓢,你控制不好量就换小碗舀水。"
卫东嗯了声,可听话。
饼烙了一大盆,不过剩了还能放,晚上回来饿了可以吃炒饼。
“发点儿豆芽吃,”汤
旭示意卫东去舀一碗黄豆用水泡上,“等晚上回来发豆芽,我还想做些麦芽糖,咱家有麦种没?"
“有,”卫东点头,“也泡上?”
“不用,放盖帘里洒水盖纱布,”汤旭从墙上把挂着的大竹帘拿下来,“做一帘子试试够不够甜,明天是不是得去趟镇上,我调理身体的药喝完了,小西的药也没剩两包。"
卫东嗯了声。
他俩边聊边弄豆子和麦种的时候,卫西从外边进来,声音激动的说道:"兔子生了!"卫东抬头,汤旭转身,“生了几只?”
“六只,”卫西欢喜的不行,抬手给他比划,“我刚才给它喂草的时候,才看见有小兔子!特别小,粉呼呼的。"
“我放在兔子窝外边的那个小篮子,里边有菜叶,你都给放窝里,把水也给换成干净的,咱们差不多天黑了才会回来。”汤旭叮嘱道。
卫西嗯嗯着点头,能见到阿阳弟弟和丽阿姐了!他开心得连脚步都轻快许多。
“你昨天回来还没说去县里为啥耽误了那么久,出啥事了?”汤旭把手里用水浸泡过的麦种平铺在竹帘上,又往上边盖了一层纱布,然后在纱布上淋水,“咋不说话?”
卫东摸摸下巴,眼珠瞄另外一边,“嗯,在想咋跟你说。”
“啊?”汤旭不解,心都提了起来,“你从头说?”
卫东感眉,从头说什么的,太麻烦了。
他跟那儿静默着组织语言,就这态度,汤旭头发根都炸了,“快说!你不会是被人拉去那些楼子里去赌去嫖了吧!"
卫东一愣,看他。
他眼中的惊讶太明显,汤旭心下一紧。
咋的?
猜中了?
真去嫖去赌了?
"你!"
“嘘嘘嘘,不是不是,宝儿你误会了!”赶紧把他往怀里搂,免得他一气之下拿竹帘往自己头上砸,卫东连床事时的爱称都叫出来了,“我没去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