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什么人就治的。”江月立刻说,“若求诊的是奸邪之辈,给再多银钱也不顶用。”
她也懂一点入门的相面之术,相由心生,这话并不是以貌取人,而是说人做过的事情是会反应到面相上。
那种一看就犯过很多恶事的人,给再多银钱,她也不会医治。
既沾染因果,也跟她上辈子受到的师门教诲相悖。
“当然我也不是说富贵人家都为富不仁,肯定也有好人。但你不知道华佗怎么死的吗?给有权有势的人看病,我也不大乐意——高门大户阴私事儿多,若惹了对方不悦,怕不是落个和华佗一样的下场。亦或是非要逼着我为他一人所用,那也够麻烦的。”
毕竟现在江月不是从前那个师门后台强大的医修了,而只是个没什么身份背景的商户女。且也得替原身照顾这个家。
说完这个,江月顿了顿,接着在心中道,而且她给普通人治病也是攒功德,冒着身家性命的危险去给身份显赫的人治病也是攒同样的功德,何苦来哉呢?
“最后,就我如今这个年纪,又没跟过时下的什么名医学习,也没治好过什么显赫的人物,人家凭什么信任我呢?”
联玉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心道你不是有本事治好我么?
怕是来日等他安然无恙的回京,多的是人打听他是被谁治好的。可再不用担心旁人信不过她。
那是若是他将她的名讳告知,怕是顷刻间就能名动天下。
不过到时候随之而来的,估计还会有数不尽的麻烦,且眼下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所以联玉也没再接着说下去。
看江月又高高兴兴地在数第二遍喜钱了,联玉觉得有些口渴,便准备去灶房提壶热水来。
灶房里,房妈妈和宝画已经简单打扫过外间,正在清点剩下的吃食。
联玉刚走到门口,就听房妈妈道:“没往前头送的馒头还有六个,正好明日夫人、姑娘、姑爷一人两个。还有锅里剩了些素菜,也有没往外盛的,明日午饭再烧个热汤,就好了。”
宝画问说:“那娘,这还剩了不少肉菜,也是没往外盛,没人碰的,咋整?我看今天夫人和姑娘姑爷都没怎么碰席上的大荤,想来是吃不惯那喜宴厨子的手艺。”
“喜宴厨子做的荤菜确实油水多,夫人怀着孕,姑爷身子弱,吃了也不好克化。”
房妈妈说着话,就听宝画‘咕咚’一声响亮的咽了口口水,连灶房外的联玉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胖丫头想来是犯馋了。
联玉便站住了脚,毕竟现下进去撞见也有些尴尬。
又听房妈妈接着道:“这些肉菜都没动,确实浪费。这样吧,明日厨子来结工钱,他们做这行的最眼尖,这菜又是他装盛的,应该一眼能看出来我们后头也没碰过,我问问能不能抵掉十几个大钱。”
“还是娘有办法。这就为家里省了十几个钱!”宝画真心实意的夸赞着自家亲娘,然后又‘咕咚咕咚’连着咽了好几口口水,催道:“娘快把菜都搁起来,我这喉咙像不听使唤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