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卿撇开头,手上仍保持一个递出布条的动作,只是久久没有人接过。
“我好像没办法单手包扎。”追影说道:“你帮我吧,我不介意。”
阮文卿转过头,看到露肩的追影,下意识避开。
追影催促道:“你快点,别婆婆妈妈的。”
挣扎片刻,阮文卿转过身蹲下,接过追影手中的药草,也不嫌弃,正准备将药草覆在伤口上,却清楚地看到了那肩头刻着的一个“妓”字。
一时怔住,“你”
追影忽然想到什么,肩头下意识微颤了一下,随即又释然,“怎么?吓着了?”
“没有”
阮文卿回过神,迅速将伤药覆在伤口上,利索包扎好伤口,帮她把衣裳提了提,扶着人靠在石壁上,没再多说什么。
追影却是开口,“你是不是很好奇我肩头为什么会有这么个字?”
阮文卿眼神微动,“没有。”
“怎么可能不好奇,你也别时时刻刻端着那副君子的架子了。”追影眼睛盯着洞口,只见点点熹微晨光漏入,洞外树影摇曳,“我以前在江湖有个家,只可惜后来没了,我被人封了内力,送去了青楼,那些人为了羞辱我,就在我肩上刻了这个字,说是之后要把我送给一个年过四十的官老爷。
后来是县主救了我,丞相家管教甚严,县主留我不得,便将我送去了卫家。
我第一次见到小姐的时候,身上伤还没好,因为肩头这个字,还以为自己真是个妓子,怎么也不肯让兰芝她们脱衣治伤。
可小姐告诉我,人想要怎么活,当是由自己说的算。
那些人想给我们定个身份,将我们打压成低人一等的弱者,可我们总不能看低了自己,照着这些人的想法浑浑噩噩活一辈子。”
阮文卿转头,没料到她身上发生过这些事,“所以你就一直跟着她。”
追影点了点头,“小姐同我有再造之恩,后来费了好大功夫,小姐和县主才帮我恢复了武功,我想着在江湖混不下去,便一直跟着小姐,算是报恩。”
冲他笑了笑,“也算是重新给自己一个归宿了。”
阮文卿很少见到追影笑,一时不太适应,“你为什么同我说这么多?”
“这不是一时半会儿出不去。”追影继续问道:“那阮公子呢,阮公子又为何会喜欢小姐?”
阮文卿想了想,“大概和你差不多。”
“哦?”
“我是家中幺子,也从小就知道要接管家里生意,我父母为了培养我,九岁起便将我送去临安,同我叔父走生意。
可那时我还小,想着父母就这么随意将我扔出去不管不顾,一时赌气,出去后本事没学多少,整日无所事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