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织的手顿了顿,放下茶盏,指节处沾了不知名的黑色。
一眼就瞥见羽织手上的黑点,落雪愣了下,下意识拿了帕子替她擦了擦,这才发觉是墨渍,嘴上没忍住道,“您这是去做什么了,怎的沾了墨?瞧您多不当心,所以今日一早出去是去写东西了?哎呀,若是要写东西在屋子里写就是了,出去做什么……”
声音琐碎而又絮叨,多少有些聒噪,但羽织并未多说,只是任由她擦拭指节,等到落雪收了帕子,突然开口,“你可知道近来帝君在作什么。”
没想到她突然说到这个,落雪微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以往羽织心悦帝君,每日都会派她去打听些帝君的消息,后来有了白宁,羽织便再没提到过帝君。
落雪担心惹她伤心,也有意没再刻意打听。
两人间维持着诡异的平静,谁也没想到,这个两字如今会再次被提起。
落雪卡壳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说。
都是行走在魔宫的宫人,哪怕没有有心探查,自然也能知晓不少关于帝君的消息,只是有了前车之鉴,她不敢贸然与羽织言说,担心刺激到她。
时至今日,落雪依然记得,那日的羽织看起来绝望又伤心。
“无妨的。”看出落雪的欲言又止,羽织把玩着茶盏,“你说吧,我没事。”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落雪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依旧在榕蒲居住着,每日魔使都会送去不少折子,听闻最近命人下去筹备什么大典,想来是又在哄白宁高兴。”
魔帝对那位白宁姑娘的宠爱人人皆知,明眼人都晓得,如今突然要筹备什么大典,十有八九与那姑娘脱不开干系。
羽织垂眸看着茶水,蓦的勾唇,然却笑不及眼底,“帝君每日在榕蒲居,可有偶尔出去的时候?”
落雪想了想:“应当有,听闻妖族女皇每隔三日便会前来面见帝君,彼时帝君会前往前殿召见。”
听说是担心那妖族女皇的满身凶煞戾气伤到白宁姑娘。
这才会选择在前殿召见。
当然这缘由落雪没说,只怕说了又惹羽织难过。
“每隔三日。”羽织摩挲杯沿,蓦的侧头,“妖族女皇上次觐见是何时?”
落雪掰着手指头算了下时间,“好像……就是三日前。”
毕竟是魔宫里迎来妖族女皇,她们这些宫人多少也会被要求拘谨些,不可给魔界丢了颜面。
所以哪怕是落雪,对妖族女皇来此的时间也多少有些了解。
“如此说来,按照惯例,今日妖族女皇将来觐见?”羽织继续问道。
落雪想了想,然后点头。
羽织了然,眸光不经意瞥过茶盏,“这茶叶不错,我曾听闻白宁尊者当年也是爱茶之人,不如落雪你帮着备些,咱们一同送过去,给白姑娘尝尝。”
榕蒲居外头的结界只拦得住未经许可的魔族宫人,挡不住仙者之身的羽织。
说不清是聂梵的疏忽还是其他,上次她潜入其中伪装成宫人,却又被容渊发现,本以为聂梵会修改结界,让她以后如普通魔族一样,再难靠近榕蒲居,岂料聂梵并未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