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镯子说,等她寻回了记忆,两个人哪怕是死,怕也再不会坐在同一张桌上吃饭。
这到底是多大的仇与恨。
白宁没有过去的记忆,白宁想不明白。
这次翡翠镯子仿佛有用不完的灵力,亮了半天,仍旧没有黯淡的意思。
“你在想他?”
“嗯。”白宁没有叫人进来收拾碗碟,靠在塌边,歪着脑袋看香炉上袅袅飘起的烟雾。
“那便去找他呗。”那声音恢复了吊儿郎当:“反正押送那人的车子还没有来,时间够长,能让你腻歪好一阵子。”
这听起来是个好主意。
白宁说干就干,提着裙摆正准备招呼外头的宫人,末了脚步一顿,沮丧的坐回榻边:“不行。”
“为何。”
白宁哭丧着脸:“聂梵说过,魔界处处有魔气,会腐蚀我的身体,我不可离开此处。”
翡翠镯沉吟片刻:“这倒不是小事儿,我可助你平安无虞离开此处,但这破镯子……灵力有限,撑不了太久。”
一听说有解决的办法,白宁面上一喜:“能撑多久?”
“约莫一个时辰。”翡翠镯叹气道:“但不行啊,你一会儿还得去魔狱中寻那可叫你恢复记忆之人,时间本就紧迫,断不能浪费在这儿。”
是这么个理儿没错。
白宁抿唇,一时有些丧气:“那怎么办。”
“不如你遣人去请他。”翡翠镯迟疑片刻道:“既然想见他,他若是愿意见你,总能抽出些时间,若是不愿,哪怕你亲自去了,他也不一定会见你。”
白宁思忖一会儿,开口道:“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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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宫前殿,夜阑人静,羽织掐着时间带着落雪走到前殿,对值夜的宫人拱了拱手:“还请大人通报一声,羽织求见帝君。”
值夜宫人扫过她肩头披着的薄纱斗篷,又看了看她身后宫女手中端着的食盒,抬头看天,略有不耐道:“姑娘回去吧,帝君不见人。”
自打榕蒲居住了人,帝君便没怎么踏足她的院子,每每去了,也不过是问两句,看一看窗台上的月季,随后便离开。
比起那一守就是一整日的榕蒲居,明眼人都能看出孰轻孰重,渐渐的,宫人们待这位曾经被冠为“宠妃”的羽织姑娘也冷淡了不少,顶多也就看在帝君的吩咐上,对她多敷衍几分。
捧高踩低这件事,走到六界的任何地方都会存在。
羽织在清净派多年,见状笑了笑,也不恼,自怀中拿了些许魔石,塞在值守宫人手中。
“还请大人通融通融。”她再次拱了拱手,“羽织不胜感激。”
拿了东西,宫人也不好推拒,只能回了礼,敲响议事厅的门。
“何人。”是魔使容渊的声音。
宫人忙后退一步,掸了掸衣袖,行礼道:“羽织姑娘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