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莳不知道六个姑只是去了她家,村里人就开始觉得冤枉她了,她还是在卖力卖巧果。
生意还不错,陆陆续续有三三两两的人来买巧果,宋莳昨天冒险多做了三十个巧果,一共是五十个巧果,已经卖了一多半。
又卖出三个巧果,宋莳撑着下巴想到底是谁造谣她偷人的,又是谁捅的她那一下。
要说村里最恨她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宋杏黄,一个就是小姨王银锁,可自己一点头绪也没有。
“诶!”宋莳蹙眉叹气,虽然她没见过贞节牌坊,但“清白”对一个姑娘和她的家人肯定是很重要的。
“丫头?”
宋莳猛地回神,见到关爷带着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站在她的摊子前,她傻乎乎地站起来,“爷爷,你有什么事?”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我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听到。这位是朱公护,他来请你做花饽饽。”关爷指着自己旁边说,说完才发现自己旁边已经空了,朱公护已经去看那些花饽饽了。
花饽饽是好看,特别是那个大桃子,上面有仙翁还有松鹤,正中还有个喜庆的“寿”字,朱公护一下子就相中了,不过这个花饽饽看着不太对劲,但哪里不对劲,朱公护又说不出来。
“这个是生制花饽饽。”自从竹桶说,得两个月后才能有大乡绅请她做花饽饽,宋莳就把花饽饽做成了生制的,这样放得久。
“生制?花饽饽是生的,不能吃?”朱公护失望地摇头,他的老母亲最喜欢吃馒头,要是这个花饽饽能吃,老母亲准会乐开花,可不能吃,老母亲就会不高兴。
“丫头,这花饽饽是分生熟,生的不能吃,熟的能吃?”关爷疑惑地问,既然有生,肯定就有熟,而且元宝过生日,花饽饽明明是能吃的。
“爷爷,你说得对,生的花饽饽是风干的,熟的是蒸的,这个生制花饽饽放得久。”宋莳摆了这么久,还没人发现这花饽饽变了,今天是头一次被问。
“妙啊,姑娘,就你啦!过两天就是老母的八十大寿,我想请你去府上做花饽饽,就做这个。”朱公护指着其中一个花饽饽。
宋莳介绍,“这个是寿桃,上面有寿星,吃了能福寿连年。”
“好,说得好!这仙翁是叫寿星,太好了!姑娘,这寿桃是不是想做多大就做多大?”母亲的八十大寿,朱公护想做个大的寿桃花饽饽,越大越好。
“想做多大都可以,不过再大不能大过锅。”虽然寿星和竹松鹤这些可以分开蒸,蒸熟后再粘合,但寿桃必须是完整的。
这个难不倒朱公护,为了给老母亲过好八十大寿,他就“无度”一回,“姑娘,我这就回家让人做个大灶,后天你去我府上做花饽饽,银子我给你八两,你看怎么样?”
刚才宋莳就认为跟关爷一起来的这人,就是竹桶说的大乡绅,此时她百分百确定了,一出手就是八两,是大乡绅无疑了。
“可以。”八两比宋莳预想的大乡绅能出的最高价,还高出了二两银子,足够弥补她这几天生意不好的损失了。
卖完巧果,宋莳高高兴兴回到家,却见到家里被鸡和肉堆满了,惊讶地问王菜花,“娘,这是谁来过了?”
她家竟然有这么阔绰的亲戚,以前她怎么不知道?
王菜花比早上那会眉头舒展多了,亲戚们都不相信关于宋莳的那些风言风语,还这么帮自己家,她更该当宋莳坚实的后盾,“你六个姑来过了。”
六个姑拿了这么多东西,这是来恭喜自己家盖新房?
“娘,我姑她们在哪,我奶家?”宋莳问道。
“她们吃完中午饭就回去了,我怎么留都留不住。”王菜花笨嘴拙舌的,她说一句,宋二嫚有三句等着她,说得她觉得自己留她们再吃一顿,是坏事似的。
“娘,那等我姑她们家有事,咱们也给准备一份厚礼。娘,今天盖房子的来了几个人啊?”毕竟昨天出了那种事,有人也许不会来给自己家盖房子了。
“你舅母和你枣花婶子还有南瓜娘早早就来了,就是盖房子的人少了两个,不过不碍事。”
王菜花本来还担心自己家这房子盖到一半,就没人给盖了,昨晚上她还和宋旺说,不行就得花银子找外村人来盖,结果她是白操心。
“娘,我就说你担心过了头,天塌不了,可你非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再说就是天塌下来,有大个顶着。”宋莳心里轻松多了,其实她也挺担心的,怕出了那种事后,村里所有人都离自己家远远的,把自己家当瘟神。
王菜花心里也轻松,话就多了:“大个,哪个大个,你爹那个闷葫芦?”
“娘,大个是我。”宋莳拍着胸脯,站得笔直。
王菜花噗嗤笑了,宋莳跟她一般高,都是小矮个,她转头刚要笑话宋莳,却得抬头才能看到宋莳的脸,呀,女儿不光长胖了,竟然还长个了!
王菜花这个高兴啊,“行,以后咱家的事都由你顶着,我和你爹乐得清闲呢。对了,周润起来咱家了。”
“娘,叔说了什么?”宋莳紧张地问道。
“他跟娘说了那天的事……”王菜花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说了周润起说的话。
就跟宋莳想的一样,周润起昨天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