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惜为了对方而动用皇族龙气来刺激大阵镇杀大师!”
“难怪百里司台那老不死的要派那小子去借龙息玉!那老东西定然是早已知晓了兰玉与他那手下的喽啰有染!故意让他去色诱长公主的!”
“呵呵,大师你这伤倒也并非白受的,且看我回头如何拿此事在朝堂来做文章!”
“后续定要兰玉那妇人名誉扫地,即使是斩魔司台,也必定保不住那小子的两个脑袋!暗中授意对方色诱长公主犯错,那老东西说不得还要一并受到陛下处罚责备!哼,想针对我,没那么容易!”
中年男人说着,话锋倏地一转,侧头问道,
“不过,话说回来,大师你可曾识别出,那缉魔小吏身上所修的硬功究竟是什么功夫?竟能抵挡住你三品实力的臂力袭刺?”
中年男人刚才拍水缸时,给引灵液里的血胎老僧吓得不轻,若非实在无法动弹丝毫,他恐怕都要从中暴起了。
他还以为,自己此行刺杀失败,而且还落得现在这副堕境残疾的地步,对对方已然没了任何作用,这中年人是在准备灭口。
“老朽不才,着实未能判别出那小子的护体功法,也说不得是斩魔司台那老狐狸意料到了我等会冒险袭刺,阻止他去借龙息玉,所以暗地里提前赠了他什么护体法宝。”
中年男人点点头,长叹一声,围绕着大缸踱步着道,
“也罢,这小子无论有什么护体秘宝,现在也无法护住大离皇族宗法的追责!”
“一介缉魔小吏,光天化日之下胆敢私入长公主卧房,共寝一榻,呵呵,这事眼下还让我知晓了,岂非自寻死路么……”
“大师你且好生歇息修养,待胎体重修成功,咱们再会。”
说到最后时,中年男人恰好踱步到了智丰和尚的脑后。
他悄然曲指,隔着数尺的距离,正对着对方正在新生头皮的后脑勺。
似乎是准备出其不意地,悄然给对方来一个爆栗。
“嗬嗬——大人勿要急着送老朽上路投胎,老朽本已是时日无多,油尽灯枯的人了。老朽这里,尚有一个你不能灭口于我的理由。”
尚未等他出手,仿佛早有预料一般,智丰和尚含着浓痰的声音倏地说道。
中年男人身形微微一僵,弯曲扣合的手指忍住了发力。
模糊地声音继续道,
“数日前,神皇老师已然主动联系了我,他已派遣出了使团,从扶桑远渡重洋,前来玄京拜访,不出半月便会到达,届时需得老朽与使团中的某位大人物接洽会晤。”
“大人你也不想在此刻得罪了神皇老师的吧?毕竟你这些年来的大计,老师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紧扣的手指悄然松开,中年男人轻轻收回手负在身后,仿佛自己刚才并不曾有过任何暗算动作般自然。
“大师你是重伤糊涂了,这些年来,你我相交甚笃,情同挚友,我怎么会加害于你。”
“方才不过是在叮嘱大师你养伤罢了,是你多虑了。”
中年男人呵呵浅笑一声,缓缓踱步到智丰和尚面前,语气真挚地宽慰着道。
“嗬嗬——唉,老朽这惊弓之鸟,伤得糊涂了,多疑了大人,还请大人勿要责怪……”
暂时逃过一劫后,智丰和尚顺水推舟,顺梯下楼,口里哀叹一声,主动承认了是自己头脑糊涂。
中年男人表示认同地点点头,但并未有立马离开的意思。
他略微沉吟,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
“敢问大师,扶桑与大离近些年一直势同水火,在东海战祸不断,不知神皇大人他,为何此刻会突然派遣使团来玄京?莫非是打算与大离议和商谈?”
智丰和尚道,
“神皇老师乃六百年高寿的天人,即使被大人你称作老不死的斩魔司台,在他面前都是重孙辈,其意图哪是我这流落他乡的末徒能猜到的,老朽只能照他的吩咐行事罢了。”
哼,眼下这等节骨眼上,扶桑神皇那老不死的怪物突然派使团来玄京作何?
莫非是为了真武墓山?想趁着护阵开启进去捞一把?
中年男人心情复杂地看一眼大缸里的血胎,略微犹豫后,微微颔首,没有再多问,重新化作烂泥沉堕入地砖石缝,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