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几步路也就移驾来到同在东街上的酒楼,对赵若瑾来说,那真是可怕的视觉冲突。
水晶灯、回旋梯、罗马式水池、水帘假山、古典中国风美女石像……分开来看美仑美奂,意境悠远,可合在一起却不伦不类,完全与美学无关的拼凑,赵若瑾看一次崩溃一次。
她前后来了两回就不来了,太惊悚了。
不过没见过的人倒觉得稀奇,酒楼第一年生意还不错,酒菜虽不太好,可是长长见识也行。
等到视觉麻痹了,渐渐地客人也不来了,别的酒楼既便宜,又好吃,摆设又极其雅致,谁还来吃贵得要命又难下咽的酒菜,那不是自己找晦气吗?
“姊,吃吃看,我们酒楼的招牌菜,你绝对没吃过。”赵若瑜极力地推荐几道大师傅的拿手好菜。
招牌菜?
在现代吃过正宗菜色的赵若瑾一口咬下,当下脸色微变,东坡肉没入味,猪皮的q弹度不够,咕噜肉太老,有油耗味,松鼠黄鱼炸过头,有淡淡苦味,辣炒鳝段火候不够,花椒多点才有麻香味,红参炖鸽子肉更难吃,这鸽子也死得太冤枉了,肉少了嚼劲,鸽肉炖得过久失去鲜味……
这……有食谱还做不好吗?赵若瑜上哪儿请来的大厨,厨艺还没她好,能撑这么久纯粹是狗屎运。
“姊,好不好吃?不是我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全京城找不到比我这间酒楼更好的饭菜,你要不要参股?我分你一成。”好不骄傲的赵若瑜得意洋洋的炫耀,她认为自己真的很行,能经营这么大间的酒楼。
“你吃过别家酒楼的菜色吗?你真的觉得你酒楼的菜很好吃?”她必须被敲醒,自欺欺人也是病。
“怎么?”赵若瑜两眼不善的眯起。
赵若瑾叹口气,“你不是做生意的料,收手吧!”现在不收,再过几个月赔得更多,她已经得见酒楼上下的不用心。
赵若瑜一听,几乎将手指插向亲姊姊鼻孔。“你,嫉妒我。”
“不信你问问王爷和三公子,用过御膳房吃食的他们最公道。”人活在梦想中不会成长,她该清醒了。
不相信她的话的赵若瑜,转头看向只喝酒不吃菜的男人。
“难吃。”
“还算可以。”
前者静王说的是实话,后者上官辰显得敷衍。
“赵若瑜,你知道我去年一年卖米赚了多少?”她真的不想比较,可是有些人死不悔改,还沾沾自喜地自以为胜过别人许多,不将人看在眼里。
“肯定不会比我多。”赵若瑜不在意地甩头。
“十万两。”
“什么?”十万两……
不仅赵若瑾惊讶得瞠大双瞳,就连想找着话和皇叔父搭话的上官辰也为之侧目,倏地转头,神情复杂的盯着大财主。
“所以我要嫉妒你什么呢?”去年是荒年,遭灾了,少了一大半粮食,要不收得更多,她最高曾一年卖出三十万两的粮食。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不欢,赵若瑾只勉强吃了几口,这顿饭也就散了。
上了静王的大马车,上官静忍不住摇头对她道:“你实在不该说出卖粮的所得。”
树大招风。
“怕太子垂涎?”那人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瞧,如同见到肉的野狗,嘴角白涎都流出来了。
“对,他最近很缺银子。”养兵需要钱,而他在江南的钱蒌子被老五抢走了,他正寻思着找一条财路。
“捂着掖着也不是办法,总要放出来晾晾风。”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她是谨记的东家,这事瞒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