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主任死了。
不管人们对他的所作所为多看不上,这会儿也只能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倒是都挺意外的。
“他不是身体挺好的嘛。”
“是啊,前几天在医院还做检查了,说是没什么病。”
“精神也好,不好能管东管西嘛。”
“哎哎哎!人都没了,别说了。”
“死就死了,他死了我还得笑两声。我家修个围墙,他去举报;刷个墙,他也去举报;搭个葡萄架,他还去举报!跟他有什么关系?”
“好啦,这不是人刚死嘛,都明白的。他不是还说自己是教授嘛,你看有学生来看过他嘛?”
“我有亲戚在卧骄大学的,听都没听过有一个叫李海春的教授。”
“大学那么大,不认识正常的。”
“你们瞧他那样,像是个当教授的样子吗?呵呵。”
周主任看着这些街坊邻居,也不好说什么,把调查问卷拿给陆辞。
大家忙着八卦,陆辞也不多打扰,骑着共享单车来到土地公公家,看着新铺的草坪,又瞅了瞅干净发亮的长椅,把一只烤红薯放上去:“土地公公,我先走了,晚点来找你钓鱼。”
土地公公没回答,只是烤红薯瞬间没了踪影。
陆辞骑着自行车在大街小巷转了一圈,回到街道办才发现车篮子里有一根柳条,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土地公公给的,找了个吃布丁剩下的玻璃瓶放水养着,下班一路带回宿舍,看到谢宜冰在家就举着柳条炫耀:“土地公公给了我一根头毛!”
谢宜冰在厨房炖牛肉,看到柳条吃了一惊:“那不是头毛,是老柳的……小孩叭。”好像也不该叫小孩。应该叫什么来着,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咦?”陆辞惊讶地看着柳条,“小孩?”眉头一点点皱起,“单性繁殖?男宝宝还是女宝宝?”
谢宜冰还真的认真想了一下:“柳树是雌雄同体,还是雌雄异株?”
陆辞在网上搜索了一下:“雌雄异株。土地公公是男的,生下来的应该也是男宝宝吧?这个……男妈妈?”
柳条从布丁瓶里跳起来抽了他一下。
“嘶!”陆辞往谢宜冰背后一躲,“还挺疼!”
谢宜冰听了,反身把陆辞的衣服撩起来,看看他被抽到的后背:“我看看,别打坏了。”河边柳驱鬼。土地公公这种横跨阴阳两界的,别连人带魂魄都给抽了。
光滑白皙的后背瘦得能看到脊椎骨。谢宜冰看看没有红痕,摸摸也没有肿,戳了戳算盘珠子,还拍了拍。
陆辞看不到自己的后背:“怎么样?肿了吗?是不是血呼啦啦的?”
谢宜冰不吭声,又拍了拍,发出清脆的声响。
陆辞觉得不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你竟然趁机打我?”虽然一点都不疼,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挨揍了!
陆辞暴起!
谢宜冰伸手一摁,就把暴躁鹿制服:“嗯,闲着没事打打孩子。”
“嗷!”陆辞接连暴起,被塞了一勺冰淇淋就暂停了,“好吃!”
谢宜冰把普通的一盒子冰淇淋给他:“去,先少吃点,牛肉面马上就好。”
“哦。”陆辞抱着冰淇淋盒子,转过身去客厅,又重新转过身回厨房,“阿水哥,你怎么什么都会啊?”连冰淇淋都会做,还那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