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霁目无表情看着安行舟:“易市明日会到一批货,有你想要的银霜天兰。”
安行舟眼睛一亮:“果真?”
赵明霁瞥他一眼,淡道:“可惜要价千金,你买不起。”
安行舟顿时握住赵明霁的肩,热泪盈眶:“明霁,你我风雨同舟,情比金坚……”
赵明霁漠然举起手:“我手伤了。”
“我这就给你治!嘶——这是谁包扎的伤口,这么丑?你自己不是会……”
“治?”赵明霁打断了他的话。
安行舟给赵明霁包扎伤口时,颜若宁站在一旁,偷偷用眼睛瞄了又瞄。
她刚才可都听到了!
安大夫说她包扎的伤口很丑!
她自然要偷偷学一下。
“你瞧,你这个伤口呢,也没有大碍,清洗干净,涂了药膏,拿纱布裹上四圈,再这样结好就是。只是纱布一定要绷紧些,伤口才不会再出血。”
颜若宁探头探脑,在心里记住。
“若是没有纱布……”
安行舟话说了一半又停住,颜若宁不由急道:“若是没有纱布怎么样呢?”
只听安行舟噗嗤一声笑,一双眼直往赵明霁看去。
赵明霁冷冷提醒他:“一千金。”
安行舟:“……”
“若是没有纱布,绢帕也可以,衣裙上扯些棉布条也可以。”他老实回答完。
颜若宁记住,冲赵明霁弯了弯眼。
赵明霁喉结滚了滚,薄唇轻启,欲言又止,终究什么都没问。
他们还要去见何二郎,再次看看那宅院,因此没有再查看九黍的伤势,便起身告辞。
赵明霁驾车,颜若宁看了他半晌,沮丧地垂下头。
她到现在才发现,她对阿霁的了解浅显又微末。
她不知道他文成武就,武艺亦超绝。
她也不知道他在闾左坊有这样的恩怨,有方行舟这样可以玩笑的朋友。
她知道他在书院,却不知他在书院的生活如何,与先生和同窗的关系如何。
她甚至……不知道他的身份来历。
他家在抚州,家人在世,这是她上辈子到了最后才知道的事。
为什么家人在,他却不回家?
只是因为求学吗?
可他就连过年都不回。
“你想问九黍?”
他驾着车,随意又闲散地靠着车厢,轻拉缰绳,漫不经心问道。
颜若宁摇摇头:“定然是他不好。”
赵明霁唇角勾了勾:“也不是,我当时年龄也小,自然有许多做得欠妥的事。”
“那时你多大?”
赵明霁想了想:“十五岁。”
十五岁,他去闾左坊已经有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