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捂着脑壳:“???”
书房里,杨先生、蒋引蚨都在,正在对接比阳诸事。
叶碎金在看舆图,见叶四叔进来,她招呼他:“叔,来看。”
叶四叔凑过去,伸着脑袋一起看。
叶碎金指给他看:“……我们穿平氏,奔湖阳。堵水、比水、醴水都要在我们的控制之下,漕运必须抓在手里。”
叶四叔一直点头:“嗯嗯!”
叶碎金察觉有异,抬眼看他。
叶四叔努力挺起胸膛,不大自在地左看右看。
叶碎金收回视线。
先觉得好笑,紧跟着又心酸。
记忆中的叔叔已是一员干练勇猛的老将。
他比起她,辈分长,年纪大,人生经验更丰富。所以一直给了她很大的压力。
可原来起步之时,便是叔叔也一样会紧张。
叶碎金假装自己没发现,继续道:“这样,新野和湖阳连接起来,我想着以后在这里立个县。”
新野在南阳治下,十八年后那里是县,现在却还只是镇。
现在与后来,太多太多的不同了。
而当时,从未曾察觉。
以前,从叶家堡去内乡县、穰县、南阳县,都算是出远门了。小孩子们一有机会,都争着去。若不带哪个去,必哭得哇哇的。
现在,她指着舆图随随便便说“立个县”。
可她实实在在地夺了比阳这样的大城,占了唐州半个州,还敢跟皇帝要官做。
叶四叔实觉得自己已经有点麻木了。
不管叶碎金说什么,他反正点头“嗯嗯”就是了。
耳朵动动,又听见那边几案旁,杨先生和蒋引蚨已经兴致勃勃地在讨论起疏通河道的事了。
聊到细处,蒋引蚨甚至还从袖子里掏出个小算盘,噼里啪啦地开始算起所需的徭役人工了。
杨先生也在掐手指,心里算着,嘴上还碎碎念着。
“还要疏河道啊?”叶四叔问。
在过去,都是官老爷向他们征徭役,疏河道。
如今,他们成了征别人徭役的人了。
叶碎金却叹了一声。
她是整个叶家军的核心,她一叹,连蒋引蚨拨算盘珠的手都停下了,一屋子的人都看她。
“人不够使。”叶碎金烦恼,“哪哪都缺人。”
大家都笑了。
他们虽不知道叶碎金是这一年的夏日里从十八年后重生回来的,但确实是这一年的夏日,叶碎金开始带着他们走出了叶家堡。
到现在,好像经历了很多天翻地覆的事,可掐着手指一算,咦,竟才只过了五个月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