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云深心里微颤,明了他是替季雪康带话。
不管家族里谁和皇子走得近了,定是有言被传到季雪康的耳里。
“多谢司士大人提醒,我回府后定会好好约束孩子们。”
“哎,好说好说。真说起来,我是要谢胡裴的。听说胡裴同八皇子走得近,这八皇子啊……呵呵,”晁纲再次俯低头,瞧见胡云深一张白面书生的侧脸,难怪能生出那样惹人注目的儿子。
他贴近胡云深的耳边,轻笑道,“荤素不忌,男女不辨。你好好……留心点。”
不再管脸色大变的胡云深,晁纲直身后与他并行,边走边道,“我家错儿能做欧阳世家的门生,算是了了我一个武夫从儒的心愿。
我晁家以武起家,亏在‘名’这一点。
年里,胡大人不嫌我晁家门风低,肯往来走动,我心里啊感激涕零,多谢胡大人。”
胡云深赶紧回礼道言重。
晁纲能攀上季雪康,混到如今位置,绝非等闲。
就说年节的礼单,真是分了人送的礼。
胡府这边多吃食、用具,看起来不显,实则奇货可居。
但是,晁错的亲戚家多是几件轻薄却亮眼的金银首饰。
送对人,又有门面,还不怎么显富。
真是心有七窍的晁纲啊。
两人在广南门分别,胡云深坐马车,赶紧回府去。
问过几个晚辈已回来,就把三院里下一代的男女聚在书房谈话。
六子胡阳没来。
观察过后,胡云深先是凝目在二房长子胡坤的脸上。
“今日喊你们来是有心问下,你们最近为官为学的情况。”
胡坤见大伯目光已定,作为老大,先道:“我在卿事寮下的太仆大人手底下忙,平日登记马匹粮草入库一事,常与趣马大人为伴。近日得了太仆赞誉。”
胡云深点头。
胡坤在太仆手下年月已久,从缀衣到趣马一职,真正熬资历上来。
这样的职位应该很少会被皇子们注意,加之他的生母虽是胡云知的平妻,但身份不显。此生大富未有,小富安家。
胡琛见大伯目光扫来,咽口吐沫。
“伯父,我在医嘱跟医师学习……挺好。”
迎向胡云深不变的目光,近来不进取反退步得他呐呐道:“目前在任……医学子。”
胡云深见他缩脖子的模样,有点恨儿不成材。
胡琛生母虽为少妻,但大周没有奴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