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能坐实了舒氏族人欺侮百姓一事,连带着揪出了顺源周氏的事情已经算赢了一局,既然能赢这一局,就不怕今后赢不了第二局,第三局。”
“说的也是。”霁月抬手拍了拍兰亭的肩膀道,“好了,你在外辛劳了这么几个月,今日便不说这些事,先进去坐着喝杯茶罢。”
兰亭随霁月进了内室。
今日霁月连夏全也没带上,他方才走到茶室小院的门口,只吩咐夏全一个时辰后将荀先生给请来,末了便将人打发了回去。
这茶室中只有他二人,乃是霁月藏了私心,想同兰亭单独相处一会儿,顺便寻着个合适的时间旁敲侧击兰亭一番。
二人在窗边的蒲垫上坐定,小铜壶里的水已经煮的沸腾起来,兰亭沏着茶,霁月动手将窗户打开。
“这几日热了起来,朕给忘了,我吩咐他们准备了这些东西,早知如此,就应该准备些冰镇的瓜果拿来吃。”
兰亭听着霁月的话,将茶盏推到了他面前:“臣许久未曾煮茶,有些生疏,还请陛下赏味。”
霁月拿起冒着热气的茶盏,也顾不上热,吹了两下,就抿上了一口。
茶汤的想起在他舌尖绽放开来,就是喝的有些急,险些烫到他自己。
霁月不动声色将茶盏放下,缓了片刻,这才说道:“定安煮的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好味道。”
“谢陛下抬爱。”
话音落下,两人静默了片刻,霁月倒是有许多话想说,但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有些话说出口,是否合适。
而兰亭此时此刻,只是单纯的享受这宁静,宦海凶险,他走上这条路才真正的体会到。
“你去郢州的这几个月,朕倒是有了重大收获。”半晌儿过后,霁月才好不容易找到个话题,聊了起来。
“陛下想说的可升级禁军中的事情?”
“定安真乃朕的知己。”霁月心底更暖了,他说什么兰亭都能马上猜出来个一二,证明他二人定是有不小的缘分,“你可知,此番禁军为何会为我所用?”
兰亭思考片刻答道:“若不是庄王殿下那里提供的方便,便是有人主动找上了陛下,想表忠心。”
“真被你猜了个大概!”霁月抚掌大笑道,“这事儿倒和庄王没什么关系,自打大梁皇室南渡以后,掌管禁军的基本上都是南方士族,北党人折腾了快二十年想渗透进禁军里,朕约莫着也没甚效果,此次步军司和马军司之所以能为朕所用,是文将军所为,朕先前一直以为文将军当年被革职赋闲在家,已经被彻底边缘化了,不料这禁军将领中,有不少和文将军关系匪浅。”
兰亭闻言挑了下眉,他也觉得这文秉霖深藏不露,便是上次凯旋与霁月谈了那么久,也未曾言明自己还有这层关系。
“这样说来,文将军此举,是打算彻底站在陛下这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