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周围的环境有些嘈杂,隐隐约约传出了播报飞机信息的声音,禹周大概是在机场。听了龚姚尧的抱怨,禹周不怒反笑:“这次是我不对。”
“哦…所以呢?”
“所以,我要以礼谢罪啊。”禹周顿了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一会取了行李就打车回去,你也收拾一下,去盛达会展中心。”
“盛达会展中心?那是啥?”
“就潮日区三环的盛达会展中心,不知道怎么过去?”
龚姚尧当然知道在哪里,他只是奇怪禹周怎么一下飞机就给他电话约去那。等等,最近好像在首页也见过这个名字,好像还是和某场比赛挂钩的……
他猛地想起来:“星战决赛?!你怎么提到这个,难道是抢到了门票?”
“快去准备,不要带太多东西。我们正门见。”
“好的好的。”
迅速挂了电话,龚姚尧心跳飞快,到阳台上搬出拉杆箱开始翻找衣服。
七月份天气热,星战决赛现场观众肯定也特别多。哪怕开了冷气都会是场桑拿争霸赛,要是再穿多点,恐怕得经历一场“湿身play”。
翻来翻去——黑色太吸热,淘汰;条纹不好看,嫌弃;衬衣都不用穿,看着都觉得呼吸困难。最后只有一件浅粉色的t恤比较合眼缘,配条黑色短裤,把刚刚扔去一边的浅蓝色衬衣系在腰上,场内冷气太足可以预防着凉。
今天没时间弄头发,龚姚尧顺手拿来一顶棒球帽,大功告成!
挎上耳机穿上球鞋,龚姚尧开门边下楼边约车。
决赛难得没有选在周末,七月大多数闲人都在家避暑,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会展中心。
外面路况虽然不错,可是快到展厅时却排起了长队。龚姚尧给禹周发了条他到了,就问司机能不能靠边停一下。
“小哥,不行啊,下客区在前面,我停这要罚款的!”
“好的吧。”龚姚尧失望,总不能违章,他透过车窗看外面的成群结队朝会展中心走来的船友,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许多高个子的男生都喜欢弓背,可近一米九的禹周却没有任何不良站姿的习惯。他拿着一个小型拉杆箱,戴着副深色的墨镜,衬衣领子还扣得整整齐齐,袖子层层挽起到手肘部分,黑色长裤和皮鞋,手腕还戴了块手表——真的有几分商界精英的气氛。
龚姚尧惊叹,真是帅的人怎么穿都帅啊!一秒都不能等,他按下车窗,探出半个身子:“禹周!禹周!!我在这!”
禹周听到动静,看到这边的龚姚尧,微愣。然后才把墨镜摘下来,挂在胸口前的衬衣兜里,朝这边走过来。
“快回去,探出半个身子不安全。”禹周按住龚姚尧戴着帽子的头顶,塞回车里。
“这么久没见,刚见面就说这个?”龚姚尧嘴上抱怨,话语间却是欣喜的语气,他乖乖坐好,胳膊拄在车窗上,“你从哪个黄牛手上买的比赛门票啊?幸亏我没有买,不然咱们就重了!”
“不是收的。”
“不然,是你自己抢到的?”龚姚尧惊叹,“行啊禹周!手速可以的!”
禹周不可置否。
出租终于到了下客区,龚姚尧迫不及待地开了车门跳出来。上下打量禹周这身行头,以往只觉得他装成熟,禁欲风。今天站在夏日的阳光下,突然发现他选的真是对的,高个子的人,穿正装风果然非常提气质啊。
内心的惊喜,让龚姚尧的音调都有些上扬:“别以为请我看比赛,我就不计前嫌喔!”
“电话里不是都道歉了?”
“你那哪是道歉,明明是命令我过来的!”虽然这命令他还挺高兴。
龚姚尧和禹周大喇喇地走在广场上,只沉浸在两人世界中,浑然不觉周围异样的目光。
他们自然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两个月来禹周和龚姚尧的话题反反复复地爬上热搜好多次,龚姚尧还时不时地撩一撩他那十几万女友粉。却不知,关注他的女友粉绝大多数不是女友,而是“妈妈粉”。
同时也是一群自称是周君“丈母娘”的粉。
现在儿子女婿突然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少人悄悄地拿出手机拍了许多照片,迅速分享给了位于其他城市的干妈们。
“你有没有觉得附近的氛围怪怪的?”龚姚尧和禹周走到了验票口,其他入场排队的长队都是拥挤不堪吵吵闹闹,可他们这条却意外地安静。大家都客客气气温吞细语,彼此之间的距离也隔着半截臂长。
“恰巧到了区?”禹周回头,用眼神制止了后面想偷拍照片的人,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门票,递给身边的检票员,“谢谢,我和他两个人的。”
检票员自然也是星战船友,同时还是个b市本地的星战志愿者船友,他接过票放到检票机上扫了二维码,抬头发现面前赫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巩锅七和周君啊!
“你们是——?”禹周适时把食指比在嘴前,示意他不要声张。
检票员疯狂点头,龚姚尧趁机从随时携带的包里拿出笔和本,自己瞎写了一个几乎看不清的“巩锅七”;本子再传到禹周手上,那么大的空白,他偏偏紧贴着龚姚尧名字旁,楷体写下了“周君”。
目的达到的检票员把撕下门票的票根,递给两人每人一条纸质手环,放他们进了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