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裴度却俯下身来,轻轻地亲吻了一下钟意的眼睛,深深的凝视着她,缓缓道,“为什么要这样哭?你所说的那些,有哪一处是朕没有做到的吗?”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裴度抽出手来,缓缓的取开了自己的发冠,然后又伸手拔掉了钟意头上的步摇,顺着两人的鬓边各自捋下一小束头发来,混在一处,缓缓念道,“……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阿意,我们现在就拜堂好不好?”
很突兀的,明明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准备好,但裴度就是这么想了,这么说了,最后也这么做了。
时隔数十年后回忆今日,裴度仍还觉得那是自己这辈子中做过的最疯狂的几件事之一,毫无计划,打乱了原先所有预备的流程,就这么冲着心尖的一口气,二人在再仓促不过收拾出来的长乐殿里,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拜了天地。
自此一生,执手偕老。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先拜个堂。
虽然但是,认亲得讲证据啊姐妹们,找证据不会拖,但也木这么快呀~
第59章洞房花烛
六月的夏夜,清冷的月辉透过窗棂错落地洒入长乐宫的内殿,勾勒出其内两个人交织的倒影,蜷缩在卧榻上钟意错乱地喘息了一声,怔怔地望着端坐在床边的宣宗皇帝。
宣宗皇帝坐得很直,很端庄,面色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冷峻……如果不是对方现下那双亮得不自然的眼眸里泄露出了丝丝醉意的话,钟意都还险些真要以为,宣宗皇帝现在是个多么心如止水的淡然状态呢。
不知道怎的,感受到了宣宗皇帝平静伪装下的紧绷,钟意却蓦然镇定了下来。
钟意甚至还有心情仰起脸冲着宣宗皇帝甜甜一笑,双手柔柔地搭在宣宗皇帝下意识绷直的肩上,软着嗓子轻轻道:“让臣妾来给陛下更衣吧。”
因为离得太近,殿内又太静,钟意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话音刚落,宣宗皇帝的喉结立时不自然地滚动了两下。
鬼使神差的,钟意突然体悟到了宣宗皇帝往常有事没事就喜欢摸一摸她的眼睛、戳一戳她的梨涡的乐趣……因为钟意此时也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指尖颤巍巍地碰了碰宣宗皇帝的喉结。
宣宗皇帝当即抬了手,按住了钟意不规矩的小动作,耳垂莫名烧得厉害,抿了抿唇,哑着嗓子低低道:“阿意,一会儿可能会有些疼……”
“如果是陛下的话,”钟意悄然靠到宣宗皇帝身上,坏心眼地亲了对方通红的耳朵根一口,柔柔道,“怎么样阿意都不会觉得疼的……”
宣宗皇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住钟意的手用力到让钟意都感觉略略有些发疼的地步,他最后幽幽地望了钟意一眼,神色莫测,眼底深沉,然后一低头,重重地吻了下来。
——或者说,那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咬,凶狠间又似乎带着丝泄愤的意味……钟意恍然间似乎觉得自己变成一块砧板上的肉,被人一点一点地啃食殆尽,翻来覆去,食髓知味……
钟意腰一软,整个人如一滩水般依附在了宣宗皇帝身上。
宣宗皇帝却并没有就此便放过她的意思,神魂颠倒间,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缓缓地解开了钟意衣襟……
宣宗皇帝的指尖透着略略的凉意,骨节分明,在暧昧的月光下泛着如玉的光泽,触及到钟意身上的肌肤时,恍惚间,钟意有一种自己整个人将要被彻底打开的畏惧感。
钟意身子一颤,原先被宣宗皇帝吻得成一团浆糊般的大脑霎时清明了些许,她方才话说的好听,但事到临头,心里还是怕的厉害,身子不由自主的发着抖,只是想到对面的人是宣宗皇帝,这才勉强压抑住了自己心头的畏惧。
“阿意,怎么了?”宣宗皇帝略略垂眸,望着身下那个睁大了双眼、一眨也不敢眨地紧紧盯着自己的人,哑着嗓子问道,“有哪里不舒服吗……”
一边问着,又一边不住的低头啄吻着对方。
钟意被他亲的晕晕乎乎的,朦朦胧胧间,正想张嘴回答些什么,一阵被劈开的剧痛陡然冲上了脑门,钟意小脸一白,颤抖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一下猝不及防,实在是太痛了……
钟意难受,宣宗皇帝却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额角渗出的热汗顺着鬓边一滴一滴落到钟意身上,他微微吸了一口气,神色间略微有些狰狞,勉强抑制下心头的急躁,一边难耐地亲吻着钟意,一边断断续续的轻哄着她道:“阿意,你再放松些,听话……”
可这时候钟意的脑子里已经什么想法也没有了,她只是觉得疼,除了疼,什么感觉都没有……但想也知道,若是这时候钟意再开口让宣宗皇帝先停下来……那也确实是有些太不人道了。
钟意只好勉强压抑住那被撕裂般的痛感,指尖死死的掐在宣宗皇帝的小臂上,一点一点的,勉强控制着被骤痛袭上心头后下意识蜷缩起来的身子再慢慢放松下去。
不得不说,这是一次相当糟糕的经历。
以至于等到宣宗皇帝好不容易完了事儿,钟意也再没有给他留面子的想法,直接一把抓住宣宗皇帝的手臂,颤颤巍巍的请求道:“陛下,让乍雨进来伺候吧。”
宣宗皇帝神色一僵,难以置信地回望着钟意,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