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石弢与慧明被主簿郭槐安排在官府的驿站休息,二人送走主簿、别将后,在石弢房中吃饭,顺带商量对付尸魃的对策。
石弢对慧明说道:“大师可觉得,今天这架打的蹊跷。”
慧明问道:“居士何出此言?”
石弢说道:“这尸魃的道行略在咱俩之上,想来已是地仙一重境巅峰,再加上一身钢筋铁骨,可以说是魂体双修,前番在寺中,我二人联手又有玄功妙法,才能略压他一筹。”
慧明说道:“不错!这尸魃确实不同寻常,而且灵智颇高。”
石弢接着说道:“但今日一战,我二人却能轻易将它重伤。”
慧明奇道:“今日一战,主要是它欲杀别将、主簿,给我二人留出了破绽,这有甚蹊跷?”
石弢笑道:“诚如大师所言,此獠灵智颇高,今日之局,它精力应当放在你我二人身上,我们才是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人。而他却盯着那主簿和别将,乃至漏出破绽给我们,这就是可疑之处。”
慧明说道:“莫非他们之间有仇?”
石弢说道:“大师,你还记得它那几句话吗,这控尸之人是复仇而来,又说朝堂有奸佞,想来恐怕确与此二人有关,此尸魃乃是鬼物,白天阳气正盛,如今它又重伤,明天白日必不敢现身。
若他要复仇,还得是在晚上下手,明夜以他们为饵,兴许能把它引出来。”
慧明则疑惑道:“石居士,何不趁明日正午再施神通寻到他,趁着阳气正盛之时,超度此獠。”
石弢答道:“大师也见到了,此獠逃命手段端是厉害,深山之中你我确实不好追踪,今已是两番被它逃掉,布下陷阱引他现身,我二人联手追杀,若能除了尸魃,那赶尸人就是被拔了牙的老虎。”
慧明笑道:“善哉善哉,石居士这手段虽有些下作,但即是为民除害也不失为良策,那我们明日就上报与府官,再做商定。”
二人定计之后,慧明便回自己房间休息,石弢听周围没了响动,于是取出画卷,将李盈换出问道:“今日我们已见过府官,人多口杂,我不便相问,今见过你父亲,你也当往生阴间了吧。”
李盈显得情绪低落说道:“他不是我父亲。”
石弢面色一沉说道:“我今日已经主簿确认过,他正是叫李皓,十七年前上任,也是东次三山域之人,与你说的别无二致,莫非你还留恋人间,出言诓骗与我?”
李盈急忙说道:“妾身不敢虚言相欺,愿赌咒发誓,他确实不是我父亲!”
石弢见她不似说谎,又试探道:“哦,既如此,你明日随我去一趟你家出事之地,探查一番,若你诓骗与我,便留你不得!”
李盈连忙点头称是。
石弢也将她收回画卷,盘膝而坐,仔细思索这些信息,首先是“李皓”并非李皓,其次是尸魃说朝堂有奸佞,并以初步判断可能特指郭槐、张英,然后是赶尸一脉在东次三山域盛行,最后是李皓、李盈一家是东次三山域人氏。
想到此处,石弢脑海中隐隐有一个大胆的推测,现在的“李皓”被杀害他的歹人桃僵李代,赶尸的妖人与李皓一家有关?而且极有可能是李皓本人未死前来复仇,如果这个推断成立,那他的仇应当与现在这位府官“李皓”有关,郭槐、张英在其中又充当什么角色,为何时过十七年才来复仇?
朝中有奸佞?那为什么要灭金大福满门,金大福与他又有何仇怨?
如此可以推断,“李皓”、郭槐、张英,以及这位金大福之间,必然有特殊的关系。
这时,石弢突然想到一件事儿,于是向三娘询问道:“三娘,你这追魂咒不灵啊!”
三娘说道:“怎的不灵了?我分明感觉到,你今夜借了我三分法力。”
石弢说道:“我让你寻的是赶尸人,没让你寻他的尸魃啊?我连赶尸人的面都没见上哩。”
三娘道:“这有甚稀奇,赶尸一脉道行全在炼尸,见你们寻了过去,他放出炼尸阻拦你们很正常。”
之后石弢再次将李盈唤出问道:“你父亲可会赶尸之法?”
李盈说道:“赶尸在我们家乡极为盛行,我们家也留有祖传的控尸术,小先生何出此言?”
听得李盈发问,石弢说道:“我怀疑你父亲未死。”说罢,将心中猜测告诉李盈。
李盈摇摇头说道:“小先生可能对赶尸一脉并不了解,赶尸一脉在东次三山域特别盛行,很多人都会赶尸,只要修为达到了灵师境界,都能做到控尸。
但您这两天所遇的尸魃,寻常人决不可能控制,我家祖传的控尸法,是用特殊的神魂术牵引死尸,要是一旦它尸变,必然控制不住,家父生前主要的时间都是在读书上,一身修为也是凭药石之力堆到灵师境界,所以,不会是家父。”
石弢眉头紧锁又问道:“当日杀你全家之人,你可认识?”
李盈再次摇头说道:“他们都是黑布蒙面,看不出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