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人面部神情已变,香宝斋顶级胭脂水粉都掩盖不住她面部的苍白,但依旧嘴硬。
“哼,你们说要三个月就是三个月啊,我还说半旬即可呢。”
案件审到此处,虽还未完全明朗,沈云溪心中却已大致明白了。
“郭夫人这个顾虑,不无道理,不过,也好解决,大人只需多招几个大夫来,一问便知。不过,民女有一疑问,还请郭夫人告知。”
沈云溪双手负于身后,走到离郭夫人一臂之远处停下,“不知,郭府是谁到我们心月居去买的胭脂?如果说,有嫌疑,那此人的嫌疑可是比我们心月居的嫌疑大。”
郭夫人强装镇定,“我们家仆妇那么多,我哪里知道是谁去买的?”
“是奴婢去买的。”
人群中传来一女子的声音,寻声望去,女子旁站的正是木枫。
看来,红椒姑姑找到了人。
刑部侍郎把女子传上公堂,“你说是你去心月居买的胭脂?”
“回大人,是奴婢。”
郭夫人怒骂道:“想不到是你,你个吃里扒外的贱婢,郭家哪里对不起你,你要毒害大人的子嗣。”
那女子抬头望向郭夫人,“夫人,莫要恶人先告状,毒害大人子嗣怕是你自己吧。”
“你胡说,大人,不能听她胡说。”
女子头发略显凌乱,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个头。
“大人明鉴,奴婢翠儿,是伺候王姨娘的,王姨娘娘家是读书人家,只因家中贫困,才不得已入郭府为妾。因王姨娘识文断字,大人也喜欢与王姨娘讨论诗词,颇得大人宠爱。”
“夫人因此嫉恨王姨娘,平日里就克扣王姨娘的月例银子,府里的胭脂一般都是在香宝斋采买。但王姨娘没钱,一直都是在其他地方买的,前些日子,心月居开张,听大家说心月居的胭脂,物美价廉,姨娘便让奴婢去买。”
“回到府上时,奴婢碰到夫人身边的丁妈妈,丁妈妈拿过胭脂看过。自从王姨娘有孕之后,我们都比较小心。所以回去之后,也用银针测过,并无毒,才敢让姨娘使用,却不知,怎么现在又说有毒了。”
千离打断翠儿的话,“本公子问你,你们姨娘可是常常呕吐?”
翠儿说道:“是的,刚有孕之后,姨娘就开始呕吐,我们都以为是有孕所致,府上请来的大夫也说是正常的。”
“这就对了,这金刚石本无毒,用银针自然测不出,金刚石粉末进去人的胃部以后,不会被人体消化,而是附着于胃部,一开始可能会呕吐。久而久之,胃就会糜烂,溃烂,吐血身亡。”
翠儿一听,也顾不得礼仪,激动地说道:“是的,是的,王姨娘确实如此,一开始就是呕吐,都以为是孕吐,随着月份的增加,孕吐不减,反而更明显,大夫说,有的人身子弱,确实会如此,我们也只当是有孕所致,谁知,谁知却因此送了命。”
翠儿越说越激动,竟对着郭夫人喊:“夫人,你就是再不喜欢王姨娘,那她肚子里怀的也是大人的骨肉啊。”
“你个贱婢,血口喷人!”
沈云溪拦住了郭夫人欲打翠儿的手,“郭夫人,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何必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