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到如今,作为公爵夫人必须表现出来的、端庄稳重的姿态,似乎全部都没有所谓了。
于是夏莉丝塔叫了他的名字。
以前一直很想,却始终说不出口的名字。
“我的马走丢了。”
“我想要一匹耐力足够好,能够走得足够远的代步坐骑。”
“凯兰,帮帮我吧。”
不要再找到她了。
让她消失吧。
下山后的夏莉丝塔似乎又与平常并无两样了。
她在城堡的门口看到了一直焦急等待着的司祭伊凡。
因为凯兰说他有一些事情要和骑士团处理,于是夏莉丝塔单独邀请了伊凡在城堡里一同用晚膳。
比起家庭晚餐,和伊凡一起吃饭要愉快得多。
不必在沉默中逐渐窒息,也不会被老夫人要求维持完美的用餐礼仪,这一顿饭夏莉丝塔吃得很,甚至还多吃了一个餐后甜品。
停了嘴后,夏莉丝塔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望向像是有满肚子话想说的伊凡:“司祭大人看起来有很多话想要问我。”
伊凡确实有。
但比起立刻马不停蹄地追问,他先是给自己和夏莉丝塔倒了一杯热茶,像是在跟老朋友聊天一样,悠闲地开启了话题:“今天公爵夫人过得怎么样呢?”
“好像……并不怎么样。”
“您愿意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夏莉丝塔已经很习惯他这么问了。
“上山之前……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
“可上了山之后,我突然觉得一切都变得没有意思,只想找一个温暖的地方睡过去,然后彻底消失。”
“听上去可真糟糕。”
伊凡皱眉叹了一口气,一脸苦瓜相像是在替她为糟糕的今天而出气。
伊凡:“今天连一桩好事情都没有发生吗?”
夏莉丝塔想了想。
“公爵大人叫我的名字了。”
“他叫我的名字的时候,我觉得很高兴。”
伊凡沉默。
良久,当杯中的热茶渐渐见底,他说出了不像是他、也更不像是一个司祭会说出来的话。
“公爵夫人,我有一个提议。”
“既然是白得一世的人生,您为什么不自私一点,只为自己活一次呢?”
“反正您马上要跟公爵大人离婚了,也没必要继续对东境的领民们负责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剩下来的时间、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公爵大人的身上呢?对公爵大人更直率一点,也请更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心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