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没有血缘情分,但是苑音都是他同妻子看着长大的,又与亲女有何区别,竟就这般毫无顾忌的动手。
宋氏看了看自己的手,打出去后也是感到后悔的。她承认自己当时是气急了,没成想苑音不光不认错,还在据理力争,反观苏落雪受委屈了却只会将错一杆子往身上揽,这又让她如何能将水不偏不倚的端平。
见宋氏不说话,苏齐岳才转过身看向自己这个女儿。
“苑音是什么样的孩子我不清楚你这个做母亲的还不清楚吗,就算是要出手管教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逼人认罪。”苏齐岳看向宋氏失望道。
还未等宋氏说话,倒是苏落雪红着双眼睛,怀揣不安道:“父亲别怪母亲了,苑音妹妹应当只是无心之失,我已经不怪。。。”
苏齐岳蹙了蹙眉,有些不快。
苏苑音知晓这是父母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孩子,本也想就此作罢,可他们也是自己的家人,更何况苏落雪并没有所表现出的那么简单。
她并不想白白受这些冤枉,倘若自己放软了态度,苏落雪必定会变本加厉。
“落雪姐姐既说是我推了她,不知可能回答我几个问题。”苏苑音出声打断,神色清冷地看向那个低声啜泣的少女。
苏落雪见状心里颇为不屑,既无人证也无物证。
苏苑音此时也还不是伯府那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主母,才十六的年纪,便就是再如何据理力争,也翻不出风浪来。
她今天便就要让父母对苏苑音厌恶,届时再将其赶出苏府。
“姐姐刚到宋府,一切都不大熟悉,母亲必定是给你些丫鬟使唤的,若不是怕别人瞧见,姐姐为何孤身前来,又为何说那些让我听着就云里雾里的话。”
苏苑音顿了顿,到底是留了些情面,没将那些话说出来,但不给苏落雪辩白的机会,继续道:“再有就是若我推了落雪姐姐,在失去平衡的情况下必定会胡乱抓住些什么身边的东西防止自己掉下去的,离姐姐最近的便就是我,可是我衣裳平整,甚至没有半点水痕。”
“那是我并未有防备。”苏落雪垂着眸子,委屈地怯声道。
像是意料之中的回答,苏苑音也并未去反驳,只接着道:“昨日又落上了一层雪,我怕父亲与母亲逛园子时不好行走,还特意吩咐了下人今日都将雪铲一铲,算算时辰,当时应该才铲东院里的雪。
东院就在园子对面,想必会有丫鬟婆子瞧见当时的经过,母亲大可派人去问寻一番。”
听罢,看着信誓旦旦的苏苑音,宋落雪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恨意。
想不到还在待字闺中,苏苑音就已经这么难缠,竟三言两语就让自己落了下风。
方才还见她在不停作无力的解释,竟不知早有了应对之策,只一直在做戏引自己上钩。
也是她急着发难,所以太过于轻敌,又着了她的道。
不过她也并不算完全没有收获,最起码能让她与母亲离心,日后母亲定会慢慢站在自己这边。
来日方长,她已经提前回府了,便就不信自己仍旧拿不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一阵沉寂之后,还没等派出去的下人回来复命,只见苏落雪泪流不止又一脸自责。
“对不起,爹、娘、妹妹,都怪我眼界短见识浅,我怕爹娘对我不满意,会将我赶回去,我真的怕极了没日没夜的干活,洗不完衣裳不给饭吃,田里活计做不完便就不给睡觉。”
“落雪怕爹娘都只喜欢妹妹不喜欢我,真的是昏了头,所以才作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苏落雪说完,宋氏已经泣不成声:“我苦命的孩儿啊,我们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们心疼你还来不及。”
见状苏苑音眸子暗了暗,果然是因为血脉相连的关系吗,所以才会做到如此偏颇和自然而然的亲近。
在过往的十六年里,自己同母亲的关系再亲密也都做不到如此,母亲对自己虽偶尔亲近,但更多的时候是格外严厉的,绝不会毫无立场和原则的包容袒护。
她也以为宋氏本就是如此,直到此刻。
看着眼前这一幕,苏齐岳为官二十几载一身正气,现今坐到正二品的吏部左侍郎,最见不得这些玩弄心机手段污蔑他人之辈,若不是经过核查盘问证实,他甚至都不愿相信此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女。